江梨連忙将人抱住,江母端着碗上前,哄着道,“這是好喝的東西,加了糖不苦的,快張開嘴。”
“我……咕咕,噗……我不喝敵敵畏,我不喝……”
凄慘的聲音傳出去,不知道的以為這裡發生什麼大案。
劉嬸去年開始在家做魚露,有的賣給街坊,也有挑到市集上賣。最近街坊都不上她家買了,她也無所謂,市集上買的人很多,不差鄰裡這點生意。
這天街道和衛生部門的工作人員一起上門,說是接到群衆舉報,她對外售賣腐敗變質,有毒有害的食品,違反食品衛生法,要對她進行處罰,并嚴禁她再生産。
劉嬸喊冤,說自己的魚露沒問題,哪個缺德的舉報她。
工作人員指着她屋外筐裡堆的停滿蒼蠅、臭味難聞的爛魚蝦——這就是明擺着的證據,還想狡辯?
劉嬸最開始做魚露,用的是那些漁船上低價處理的小魚蝦,後來她看到漁船主倒掉的一筐筐臭壞魚蝦,念頭一轉,覺得不用錢的不撿白不撿,便把這些爛魚蝦弄回去做魚露的原材料。
爛魚蝦做出來的魚露有怪味還發苦,她想了很多辦法去味,後來味道确實不那麼重了,附近的人不上她家買了,是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住在一塊,什麼事能瞞過去?她帶去市集賣的,那些外人肯定不知道,雖然味道差點,但她賣的便宜,所以還是很多人買。
劉嬸被帶走罰了一大筆錢,生意也砸了,她氣的要死要活,站在街上從街口罵到街尾,把所以她認為會舉報害她的人,都罵了一遍。為此還引出幾個不好惹的老娘們,和她掐起來,最近就屬這一片最熱鬧了。
江梨坐在家中哼着小調,聽着外面傳來劉嬸的哭嚎聲,覺得很解氣。
沒錯,就是她去舉報的,她從女兒那裡知道劉嬸幹的事,就沒打算饒過她。現在她不僅懲戒了劉嬸,也是幫政府打擊了不良商販。
江母見這兩天劉嬸鬧的厲害,擔心的道,“讓她知道是你去舉報的,就麻煩了!”
“她知道又怎麼樣?她賣的那些變質魚露,會吃死人的,幹了這樣的缺德事,她還覺得自己占理?她這是被處罰,不是被表彰,還有臉鬧,看吧,馬上街道就會出面幹預的。”
江母見她一點不在乎的模樣,覺得還是要提醒一下,“你馬上要結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去得罪她這樣的人。”
“大家都是這樣的想法,怕得罪人,明哲保身,才明知她幹缺德事,也沒有人願意出面。”江梨道。
果然當天張大媽就帶着街道工作人員找上劉嬸,說她被處罰後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有報複鬧事的嫌疑,要求她每周去街道辦接受勞動再教育,并接受人民群衆的監督。
劉嬸果然就消停了,她也知道再鬧下去,可能會受到更重的處罰。
九月初,江梨領證的日子将近,江母憂心漸重,之前擔心她不嫁人,等要嫁了,又怕她日子過得不順。
她思慮許久,同江梨提出,“要不曉曉再跟我們兩年,等你們兩人感情穩定了,和林家兩孩子也處得好了,再把她接過去。”
她和江父商量,兩人都是這個意思,兩家人突然合在一塊過日子,三個孩子又都這麼小,還都不懂事,平時少不了打打鬧鬧,到時候江梨這個後媽,是幫自己女兒呢,還是偏着林家孩子?怎麼做都能被人指出錯處來,幹脆把曉曉留下,她過自己日子去。
江梨想都不想就拒絕了,江母怎麼勸都沒用。
幼兒園這邊也開學了,江曉曉成了大班的小朋友,她現在放學也不用人接,都是自己吊着書包蹦蹦跳跳一路玩回來。
縣城不大,路上見不到幾輛汽車,也沒什麼危險。孩子們隻要認得路了,大人都不再接送,江曉曉如果不是在機關幼兒園讀書,是在家附近的那家幼兒園,前兩年上下學,也就不用人接送,直接可以跟着她表哥一塊回家。
這天放學,小朋友們叽叽喳喳,蜂擁跑出來,江曉曉看到林家姐弟了,姐姐見到她後,腦袋一扭,朝一邊轉去,鼻子裡還重重哼了一聲。
她還怕弟弟會同江曉曉打招呼,把他腦袋也轉過去。
自從奶奶和她說,江阿姨馬上就要做他們的新媽媽了,讓他們要乖,以後要聽新媽媽的話,這樣大家才會疼他們。
月月為此難過了很久,她哭着和爸爸說,不要新媽媽,爸爸這次卻沒有答應她,還說江阿姨以後會和他一樣,疼他們的。
月月根本不相信,大家都說後媽很壞,她和星星隻想要自己的媽媽,不想讓江曉曉的媽媽做他們新媽媽。
江曉曉不知道他們兩個為什麼不理自己,她還記得他們一起去坐大輪船,大家已經是好朋友了。
就在她要上前,問他們要不要和她做好朋友,就聽到有一個陌生的聲音叫她,“曉曉,你是曉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