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娘又說讓孩子發點燒,到時候騙人說孩子腦子燒壞了,她找關系開個證明,那他們也可以再生一胎。
他覺得不按他娘的意思辦,這日子不能安生,就鬼使神差的答應下來。
那時候江梨住院,本來他要去醫院看她,他娘說有他嶽母在照顧,不用他去,他姐幾個那天都要回來,一家人吃飯熱鬧熱鬧。
那天他其實有聽到女兒在哭,哭了很久,他幾次想站起來,都被他娘攔了,後來哭聲漸止,他以為沒事了,誰知道就那麼湊巧,江梨自己出院回來了,碰上女兒發燒……
他不想離婚的,誰不羨慕他有這麼漂亮的一個老婆,其實想想,江梨也有溫柔的時候,她想哄一個人,就能把人哄得心都向着她,隻是婚後和他娘處不來,他沒有幫她說話,就因為這個,就沒再給他好臉色看過。
離婚後,知道她去外面闖蕩,傳出來不少閑言碎語,他聽到後心裡就特别憋屈,覺得她可能就像他娘說的,不守婦道。她在縣城開了飯店,他也過遠遠的去偷看過她幾眼,發現她比以前更會打扮,笑容更燦爛,也更漂亮了。
就在他想着,江梨一直沒有嫁人,心裡應該還是忘不了自己的時候,卻傳出她要再婚的消息,他就坐不住了,就好像是屬于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的了一樣。
他來找女兒,其實也沒有什麼具體打算,就是不服氣江梨就這麼結婚,他想來問問女兒,探一探消息,最好能說服女兒去阻止她媽不要再婚。
“我們為什麼離婚你不清楚嗎?要想我尊重你,你首先得是個人!虎毒不食子,你連畜牲都不如!”江梨都想再沖過去給他一腳。
鄭偉硬氣道:“不管怎麼說,我都是曉曉的爸爸,我有見她的權利。”
江梨眼底透着寒光,注視着他,“你見她,你想和她說什麼?說你是怎麼想盡辦法讓她發高燒,要把她變成殘疾兒的?”
鄭偉心頭一顫,似乎從江梨臉上,又看到當初舉刀向他砍來的一幕,他有些慌亂道:“那不是我的主意,我,我也不知情的……”
他的聲音漸弱,在江梨冷漠的目光中,狼狽的轉身離開了。
江梨從幼兒園裡把江曉曉接走時,江曉曉問她:“媽媽,剛才抓小孩的壞人,真的是我爸爸嗎?”
江梨沉默了一會兒,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她想了想道:“你希望他是你爸爸嗎?”
江曉曉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他。”鄭偉對于江曉曉來說,完全是一個陌生人,而且這一次見面的印象并不好,她一直相信月月說的,這是個要騙小孩子賣掉的壞人。
江梨說,“那他就不是。”
雙胞胎回家後,兩人激動的把放學時發生的事告訴奶奶,林母聽得雲裡霧裡,但她抓住了重點,緊張的問:“有拐孩子的去你們幼兒園了?”
月月和星星連忙點頭,星星搶着道:“我和姐姐幫忙叫人抓壞蛋,沒有讓他把江曉曉抓走。”
林母聽到江曉曉的名字,連忙問,“那人販子要拐的孩子是江曉曉啊,是你們江阿姨的女兒嗎?她沒事吧?”她知道江梨的女兒也在雙胞胎同一所幼兒園。
月月點頭,驕傲地道:“奶奶你放心,壞人被我們老師抓住了,都是我和星星發現的,不然她傻傻的,說不定就被壞人騙走賣掉了。”
林母把兩人誇了一頓,然後說,“等你們爸爸回來,我得把這事和他說說,讓他去問問你們江阿姨,孩子有沒有吓到。”
她想了想後道:“看來以後還得接送你們上下學,雖然幼兒園離咱們家近,但縣裡既然來了人販子,肯定有同夥,不止這一個。”
就在林母被雙胞胎帶歪的時候,林川柏也在診室接待了一個特殊的來訪者。
一位家屬扶着患者剛坐下的時候,門後又擠進來一個五十左右的婦女,齊耳短發用黑色發夾固定,碎花翻領短袖衫,手裡還拎着一個人造革提包,一副女幹事的打扮。
林川柏擡頭看了他們一眼,就低頭繼續寫病案,坐在他身後的一個實習醫生,立刻皺着眉站起來問:“一個個來,這位女同志,你先在外面等着,等叫到你再進來。”
那位中年婦女望向林川柏,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後道,“我不是來看病的。”
不待實習醫生說話,她便走到林川柏面前,清了清嗓子,矜持地道:“林醫生是吧,我是鄭偉的母親,我是來和你談談江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