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要不要辦酒這事,兩人的想法都是不大辦,就兩家人在一塊吃個飯。
雖然不辦酒席,但結婚過日子,其他要置辦的東西,還是不能少。江母對江梨道:“我當年嫁給你爹,娘家一點陪嫁沒有,我就是穿着一身舊衣服進門,你大伯娘進門時帶了一床棉被,你小嬸娘家給打了一個櫃子,你奶就高看她們一眼,我沒陪嫁的事,被她說嘴了幾十年,你雖然是再婚,但還是要置辦一些嫁妝,不然會被婆家挑剔。”
江梨想到,當年嫁給鄭偉的時候,家裡也沒少給陪嫁,嫁妝裡還有一台縫紉機,這在當時已經是很體面的嫁妝,可是鄭偉娘也還是能挑出刺來,說是陪嫁了被子床單,卻連兩條枕巾都沒有。
不過現在是商量辦喜事,她也不會再提那些讓人掃興的人。
“我會看着辦的。”江梨道。她倒不是覺得嫁妝多重要,而是為了生活過得舒服,一些日常所需,該買還是會買。
“我知道你現在有錢,自己能置辦得起,不用我和你爹操心,但我們做父母的,也不能一點東西不出,衣櫃和被褥我們給你置辦,家裡那台電視機,是你去年給我們買的,你也帶過去。”江母本來沒想再給打衣櫃,江父說,不要想着以前給過嫁妝,就當從頭來過,就圖她以後過得順順利利。
江梨沒想到她娘把電視機也捎帶上了,她有些無語道:“這台黑白電視機總共花不了多少錢,我買給你們的,你們就自己留着看吧,我怎麼可能再帶走。”
江母:“我們知道你有錢,但是你有兩個哥哥呢,這電視機我們以後留給誰都不是,幹脆讓你自己帶走吧,電視機我平常用布罩蓋着,和嶄新的沒什麼兩樣,你帶過去就當新買的。”
江梨:“娘啊,你以為這電視機是黃金古董,還能傳幾代?我跟你說,像這種十四寸的黑白電視以後肯定沒人看,全都要換成大彩電。”
現在彩電太緊俏了,有錢也買不到,不然江梨去年就直接買彩電了。
“現在縣裡有彩電的,能有幾家?還全都換大彩電?以後每家能有一台黑白電視機,這日子已經是好得不敢想了!”江母覺得女兒掙了錢,口氣也大了。
反正說到最後,江梨也沒打算把電視機帶走,也不讓父母再給置辦嫁妝,“你們不用操心,我自己有打算的。”
這邊母女商量着嫁妝,那邊林母也找上兒子。
“女方雖然說不用辦酒,但是我們也不能真的就隻是兩家人簡單吃個飯,一些親戚朋友,包括你們醫院的同事,該請的還得請,你和月月媽那會兒,是直接在省城辦的,老家親戚也沒機會去參加,這次雖說是二婚,卻也要辦得體體面面,風風光光……”林母道。
“娘,真不用。”林川柏打斷道,“我們商量過,都同意弄得簡單一點。”
“你是不是怕花錢?别擔心,給你們辦酒的錢,肯定是我們老兩口出的。”林母道。
“不是這個原因,是我們都覺得沒什麼必要。”
林母見他堅持,也沒辦法,她從帶來的包裡拿出用報紙包着的一方東西來,展開來後,竟然是一打十元人民币。
林川柏略有些驚訝,看着不少錢。
“這裡面有三千塊錢。”林母道,“其中兩千塊錢,是你爺爺留給你的,他讓我保管,說你以後要買房或辦大事的時候再給你,這個事你爹不知道。你也知道,你爺爺以前雖然是咱們縣有名的老中醫,但存下來的錢也沒多少,他給人治病,都是開最便宜的中藥,有時候見人家家裡困難,診金也不收,他留給你的這筆錢,真的是省吃儉用攢下的。”
林川柏聽了,心裡沉甸甸的,爺爺過世前他沒趕上見他最後一面,一直是他的一塊心病,沒想到老人家還給他留了錢。
林母想起過世的公公,心裡也不好受,沉默了一會兒繼續道:“另外一千,是我和你爹的錢……這事你也别和你爹提,他這人就這樣,不是不疼你們,就是自小過繼出去,心裡失了安穩,你那嬸婆又經常對他說些有的沒的,他心性就有些左了。”
林川柏低着頭沒有說話。
林母歎了口氣繼續道:“你結婚那會兒,給你寄了五百,你後來又退回來了,沒花我們的錢,你弟結婚卻是花了不少,一碗水端平,現在這一千,我給你,你和江梨商量,看要置辦點什麼。”
林川柏拿了爺爺給的兩千元,卻沒拿林母那一千。
過了兩天,林母偷偷塞給他一包東西,裡面有一條金項鍊和一隻金戒指,說是給江梨打的。
林川柏見她拿錢買了金飾,又是指明給江梨的,也沒再推托。
他帶去給江梨的時候,江梨還挺高興的,不是因為金飾貴重,而是林母有這個心意。
她上一段婚姻婆媳問題嚴重,雖然覺得自己現在有錢有底氣,也更有自信能不受婆婆轄制過日子,但是能遇一個明理的婆婆,當然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