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想問為什麼,林川柏冷聲道:“說話注意點,什麼叫親近親近?如果敢去找你嫂子要錢,我饒不了你!”
林興傑不滿的小聲嘟囔兩句,卻也不敢回嘴。
兩人的日子是定在九月底,也就是八月十四,中秋節的前一天。
林家本來隻開了兩桌酒席,擺在自家的院子裡,後來來讨喜酒的人多了,也都是親友,人家是真心誠意上門賀喜,也不好推出去,隻好再多開兩桌,一共坐了四桌。
林父的‘叔叔’和‘嬸娘’也來了,在這種日子裡,他也不能把人往外趕,親戚朋友都看着,隻能給他們安排了兩個位置。
林母這邊,她的親娘也來了。
林母親娘把她丢在林家後,後來幾年都沒聯系,林母嫁人那天,她倒是過來送了一塊紅料子,林母不收,她把料子放下,抹着眼淚走了。
後來林家幾個孩子出生,她都有過來送雞蛋紅糖,林母知道她在那邊的日子過得也不容易,她後來又生了三個子女,她嫁的男人是郊區的,沒有正式工作,日子過得也緊巴巴的,以前還有個婆婆磋磨,婆婆過世後,她日子算是好一些。
林母本來不想同她往來,倒是林爺爺勸了她,說今世作母女也是緣份,她既然想修好,就當尋常親戚走動,林母聽了林爺爺的話,在她繼弟妹結婚出嫁時,都送了禮錢。
林家孩子結婚,林母的親娘都有過來,這次林川柏再婚,林母是沒有告訴她的,她不知道是哪裡得了消息,也過來了。
“哪裡來的乞丐婆,又來打秋風了,要不要臉啊,還好意思坐下吃席,什麼東西!”林‘嬸娘’看到林母親娘竟然也來了,還安排和自己坐一桌,也不顧場合,直接冷嘲熱諷起來。
林‘叔叔’輕扯了她一下,不想她鬧事。
“幹什麼,這是我親兒子家,辦的是我親孫子的喜事,我是正經的長輩,還不能說話了?”老太太嚷嚷道。
林母的親娘頓時坐立不安起來,一時留也不是,走也不是,臉漲得通紅。
林父見到嶽母過來,本來也不大歡迎,但也不可能趕人,見到他‘嬸娘’就這麼在大廳廣衆,兩家親友都在的時候吵嚷起來,卻是氣得不行,覺得她就是故意下自己面子。
林母正在招待陸續過來的親友,見狀臉也氣得通紅,老太太的話太難聽了,不僅是奚落她親娘,也是變相打她臉。
其他親友也都覺得尴尬,場面一下子靜了下來。
林興傑站起來道:“嬸婆,您啊,和我外婆一樣,在我們這不分上下裡外,都是——長輩。”他這話一出,大家也都知道是什麼意思,反正兩個人都做過抛兒棄女的事,大家都一樣。
“今天是我大哥的好日子,我和我們珊珊都說了,不許哭鬧,不許講不吉利的話,您既然是長輩,應該也懂這個理。”
老太太黑皺的面皮下隐含着怒氣,她聽出來,這個孫子是在說她不如孩子,道理也不懂,但她一時不好發洩出來,她今天拉着老伴過來,是想和新人賣個好,以後好來往的,不是真的來鬧事,到底還是忍了下去。
見她沒有再鬧,衆人也松了口氣。
隻有林父還含怒瞪着她,覺得這‘嬸娘’給他丢了大醜。
林川柏和江梨剛才在門口迎親,剛踏進院子,正好撞上林‘嬸娘’罵人的話,林川柏皺着眉,本來要上前說兩句,被江梨拉住了,他們今天是新人,這時候不應該他們出面,見林興傑把人壓下去了,江梨才拉着林川柏,笑盈盈的走進去,招呼衆人。
等新人進來大家都被轉移了注意力,現場又熱鬧起來。
大人們在聊天喝酒,小孩子在邊上玩鬧。
今天來了不少孩子,大家都打扮得整齊漂亮,不過最漂亮的,還是林家的兩個孩子。
他們穿着江梨在市裡的時候給買的衣服,一個梳着高馬尾,系着黃絲帶紮的蝴蝶結,穿着嫩黃的娃娃裙,雪白的皮膚配上水汪汪的大眼睛,簡直就像一個洋娃娃;另一個梳着偏分頭,白襯衣别着小領結,配着一條格子背帶褲,像小紳士,親友們見到,都想摸一摸他們。
江梨也給江曉曉細心打扮了,因為江曉曉一個夏天已經曬黑了好幾度,鮮亮的顔色會顯得她更黑,江梨就給她穿了一條新買的白色紗紗裙,再給她戴上一個紅色的發箍,本來想打扮成小公主,結果出門後沒多久,發箍就被她摘了不知道扔哪裡了,白裙子也早就髒了。
她這會兒正趴在桌子底下,和小朋友玩躲貓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