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一聲,江梨順手拿起桌上的一個酒杯,狠狠摔在混混的身前,玻璃杯的碎渣噴濺,混混吓得急忙後退一步。
江梨表哥這桌的人這時都站了起來,一桌七八個人,剛才坐着喝酒聊天的時候,一個個看着不顯山不露水的,和一般食客沒什麼兩樣,現在站起來,每個人臉上都透漏着精悍之氣,比之那幾個混混,看着更不好惹。
本來要動手的混混們見狀,一時有些忌憚,不敢輕舉妄動。
江梨的表哥施尚正從口袋裡摸出一包大紅鷹,他抽出一根給自己點上,又抖了一根煙出來,朝帶頭的飛機頭面前遞了遞,“幾位今天來這裡吃飯,我們歡迎,吃得不好沒事,我替老闆作主,免了你們這一單,做生意嘛,圖的就是和氣生财。”
飛機頭冷笑一聲,沒接他的香煙,施尚正不以為意,笑着把煙收了起來,歪着頭,吐出一圈煙霧,繼續道:“都是敞亮人,你們鬧這一出圖什麼,大夥都心知肚明,要缺錢了,兄弟借你們十塊八塊的,也不是不可以,就當交個朋友,但是想靠訛詐發财,勸你們一句,趁早收手……”
“去你媽的,老子……”飛機頭一腳跨出去,就要對施尚正動手,“砰”一聲,腦袋就被人開了瓢,血呼啦往外流。
和施尚正一起來的一個健壯男人手裡拎着半截帶血啤酒瓶,表情盡是狠厲,“小癟三,跟誰老子呢,給你臉不要,欠收拾!”
施尚正在他動手的時候,已經快速退到一邊了,一臉看戲的模樣吞吐着煙圈。
那幾個混混反應過來,抓酒瓶的,抄凳子的,就要往施尚正這群人沖過來。
“弄出去收拾,别吓到店裡客人。”施尚正旁邊一個黑瘦的中年男人發話道。
這群人摩拳擦掌向前,有幾個還是練家子,兩三下就把混混制住,把人胳膊一扭,就往外面推,打算找個角落收拾他們去了。
混混們哀嚎着出來,帶頭的飛機頭血糊了滿臉,看着十分恐怖,對面的老闆娘正躲在門口準備看好戲,沒想到等到的是這麼一個場景,吓得她立刻驚叫起來。
飛機頭認出她,剛叫了聲:“姐……”,老闆娘便頭也不回,整個人就像被被狗攆似的,拔腿就往對面店裡跑。
等飯店裡又恢複安靜,剛才吓得躲在一旁的服務員,這時都過來搬桌擡椅,掃玻璃碎渣,快速把這塊地方重新清理出來。
江梨先和店裡的客人道了歉,又讓服務員給每桌送上兩瓶啤酒,她還特地去和剛才站出來幫她說話的老客敬了兩杯酒,說了許多感謝的話。
拿大哥大的老客心裡十分受用,面上裝着不在意的模樣,揮揮手說,下次這夥人再找來,讓江梨直接給她大哥大打電話,他叫一幫人來收拾他們。
江梨又是滿臉微笑的道謝。
等回到她表哥這桌,江梨有些擔心的問,“不會出什麼事吧?”
她擔心表哥的朋友把人打壞,事情鬧大就不好了。
施尚正讓她不用擔心,他指着自己旁邊那個黑瘦的中年男人道,“劉哥的手下應對這種事有經驗,他們教訓一頓後,這群混混以後就不敢再上門了。”
劉哥笑着點點頭,“小江啊,放心吧,這些家夥就是街面上遊手好閑的小混子,我的人最多吓一吓他們,不會真把人怎麼樣的。”
“謝謝劉哥了。”江梨笑着給他面前的杯子倒滿酒。
江梨從她表哥這裡知道這個劉老闆是做zou私生意的。
慎州這幾年走私活動猖獗,是全國有名的走私集散地,去年相關部門通過海陸聯合查處,組織上千人緝私隊,加大了打擊力度,沿海走私泛濫之風基本刹住,但是走私活動還是很難完全覆滅。
江梨的表哥施尚正,是她二姨的兒子,是最早走出去的一批人,江梨和其他表兄弟,都是跟着他出去闖蕩的。
他這個人,膽子大,路子廣,最近他正好有一個客戶想辦一個食品加工廠,需要采購加工設備,去問了幾家生産設備的老牌國企,人家根本不屑于接私營業主的小單子,施尚正正好認識老劉,就說幫他問問看,能不能從國外搞一套二手設備回來。
他今天把老劉約過來,也正是說這個事,沒想到遇到有人來江梨店裡搗亂,正好順帶手幫表妹把麻煩解決了。
等那群人回來,表示事情已經解決,施尚正這邊也吃得差不多,他和老劉兩個人就勾肩搭背準備去赴下一場活動了。
江梨知道他們是要去賭兩把,趁老劉上廁所的時候,把表哥拉到一邊,提醒他不要陷進去。
施尚正道:“我心裡有數,這是應酬需要,不會真玩上瘾的。”
說到這裡,他想起來,和表妹吐槽道,“阿軍那傻蛋,你知道他在外面幹了什麼?賺了點錢,竟然全花在發廊女身上了,也不怕得病,罵了幾次不聽,我想把他給弄回來,不然在外面出了事,老舅他們不得找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