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早就超過了胡其盈平時的晚飯時間,在樂夏予家樓下的時候身體就出現了空腹感反應,隻是血糖還維持在正常值範圍内,所以胡其盈一直沒有提出攝入食物的要求。
但既然曲南飛發問了,胡其盈就會如實回答:“是的。”
曲南飛轉頭看向施行易,對他說:“你帶其盈去吃飯吧,現在有點晚了,吃完飯送她回去,要不然胡叔會擔心。”
聽見他的安排,施行易掀起眼皮瞥了曲南飛一眼,然後又看了看有點疑惑的樂夏予,難得沒和曲南飛唱兩句反調,爽快地應下了:“行。”
胡其盈隻是站在一旁就突然被安排好了接下來的行程,但因為今天的預定行程裡沒有和後續安排沖突的地方,而且從身體體征來看确實到了該進食的程度了,所以她并沒有提出反對。
但臨走前還是回頭看了看樂夏予,回想起昨天曲南飛說對朋友要多加關心的話,胡其盈采納了經理人的建議,向樂夏予認真道:“基于目前的狀況,我建議盡快聯系公安機關。考慮到可持續的安全防護,或許有必要臨時調整居住地點。如果有任何需要,請随時聯系我。”
施行易也點頭,補充道:“需要時間處理的話公司可以批假,算特殊情況,不扣全勤。”
樂夏予一一應下謝過,目送着兩人拐過樓梯消失了身影,然後才看向沒有跟着一起離開的曲南飛,疑惑道:“曲總,你不一起去吃飯嗎?”
曲南飛卻忽略了她的問題,邊垂眸摘下手表揣進口袋邊問:“家裡有酒精嗎?”
“酒精?”樂夏予一愣,不知道曲南飛這麼一問的用意,但還是先點頭回答了,“倒是有……”
“那麻煩你拿出來了。”
曲南飛收起手表之後又開始卷起襯衫袖子。夏天快到了,天氣漸熱,下車時他把西裝外套留在了車上,也省得現在還要找地方安置外套了。
樂夏予看不懂他的要求和行為,懵懵地追問:“這是要……做什麼?”
曲南飛點了點用紅油漆寫着字的大門,一臉理所當然:“得擦掉吧,房東看到應該會不大樂意。”
“是,但是……”
“剛剛還在那位阿姨面前說了是朋友會幫你,我也不好馬上就食言吧?”曲南飛笑了笑,見樂夏予還想反駁什麼,又加上了新的籌碼,“我已經點了晚飯的外賣送到這裡,等待的時候我喜歡找點事情做,就當做滿足我的特殊愛好啦?”
曲南飛總是很擅長讓别人無法拒絕他的請求。
“……謝謝。”樂夏予再次敗給了曲南飛的好意,或者說,如果有一個人執着的非要向你提供幫助,還每一次都貼心找好了借口維護你的自尊心、減輕你的心理負擔,那麼在這個世界幾乎不會有人還能對他說出拒絕。
樂夏予掏出鑰匙打開門,頓了一下側過身示意曲南飛進門:“先進來坐一會兒吧,我得找找酒精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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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其盈跟在施行易身後下樓,出了小區門朝停車的地方走去的時候就聽見施行易在前面問她:“你昨天是和曲南飛一起撞見樂秘書被催債的人糾纏了?”
就算完全不了解樂夏予的私事,但在看到門上的紅油漆之後也大概能猜出來一些。但施行易的猜測并不完全對,這使得胡其盈無法籠統地給予肯定的回答,可是如果要對他的猜測進行糾正,這又涉及到樂夏予的個人隐私,不能随意透露。
所以胡其盈隻是沉默着。
沒有聽見身後的聲音,施行易放緩了腳步和胡其盈并排,側頭看她:“我沒說對?”
胡其盈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施行易根據她的反應調整了一下答案:“那就是對了一半。不是被催債的人糾纏,而是她的……家人之類的?欠債的其實是樂秘書的家人?”
施行易頗為信賴下屬的品性,畢竟樂夏予是經過正規招聘流程進入的公司,作為總裁秘書和他的另外兩位得力下屬共事了有一段時間。如果從他,到張特助和許秘書,再到負責招聘的人事部門都如此一緻的看走了眼,那施氏還是趁早倒閉算了。
上門催債的手法一看就不是什麼正規的借貸公司會使用的手段,如果樂夏予本人沒有什麼會導緻欠外債的不良嗜好,那麼能将債務轉移到樂夏予頭上,并且不會第一時間報警的就隻可能是樂夏予非常親近的人了。
胡其盈這下可以點頭了。
“所以,”施行易在車前停下,轉過身來面對着胡其盈,微微低頭看着她,“你今天非要我來就是想讓我知道這些,是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