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南飛晨跑回來的時候胡其盈已經在吃早餐了,令他驚訝的是陳哲也在。
他一邊換下運動鞋一邊問:“怎麼一大早跑來了,不是說今天要統籌活動,讓我們自便嗎?”
陳哲咬着面包側過身看過來,嘿嘿一笑:“這不是怕你們覺得我怠慢,特地來送早餐上門嘛。”
“有什麼事情要我幫忙啊?”相識數年,曲南飛很清楚陳哲無事獻殷勤的秉性,“我還以為我是來度假的呢。”
“這次真不是故意要使喚你們。”陳哲露出苦惱的表情,“你也知道今天要搞那個打卡活動,偏偏有兩個員工臨時請了病假,一個發高燒,一個急性腸胃炎。”
曲南飛洗過手後在桌前坐下,拿起面包咬了一口,然後才道:“人員調度不開嗎,臨時找人來頂替應該還來得及。”
“嗯,一些水上項目怕抽調人手後不夠安全。”陳哲說着又露出了他的大白牙,“至于臨時工,我這不就來找了嘛。”
曲南飛早有預料:“我身價很高的。”
“你随便開價。”陳哲無所謂的揮揮手,又挑起大拇指指了指安靜吃飯的胡其盈,“反正咱表妹已經答應了,對吧?”
胡其盈擡起頭點了點:“是的,我今天沒有任何行程安排,可以同意陳先生的請求。”
“行吧行吧。”曲南飛無奈,“要補什麼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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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早知道是來給沙灘排球當值班裁判,還要順帶兼職海邊救生員,曲南飛絕對不會答應陳哲的請求。
烈日炎炎,曲南飛坐在高高的裁判椅上,盡量不将身體伸出遮陽傘投下的陰影之外,百無聊賴的看着不遠處的在海裡漂浮嬉戲的人影。
海邊随時待命的專業救生員有好幾個,海面風平浪靜,沒有需要操心的地方。在沙灘上劃定出的排球區域空無一人,打卡點十分冷清。
曲南飛感覺自己被陳哲當作免費勞動力诓騙了,在手機上給陳哲狂轟濫炸發了十餘個小貓提刀的表情之後,他用帽子蓋住臉,微微閉上了雙眼。
海灘上溫度很高,即使他縮在陰影之下,裁判椅上還夾着陳哲貼心附贈的廉價小風扇,他還是能感覺到在寬松的衣服裡汗水不斷地凝聚滑落,後背的布料都被汗水打濕,微微貼着身體,黏膩不爽。
“曲南飛?”
曲南飛聽見有聲音從身邊傳來,還沒等他取下帽子查看就感覺椅子被輕輕推了兩下,坐在高處感受到的搖晃感讓他下意識抓住椅子上的扶手,帽子也随着他的動作摔落在沙灘上。
重新适應了一下刺目陽光下的視野,曲南飛一低頭就看見了施行易那張臭臉,還聽見他問:“你負責這塊的打卡嗎?”
“沒想到施總也參加活動啊。”曲南飛假笑着從裁判椅上下來,撿起帽子後才看見施行易身後張特助也跟着,“你們兩人一組啊。”
“嗯。”施行易沒有過多解釋,反而問道,“你不是來度假嗎?”
“他們人手出問題,順手幫個忙。”曲南飛簡單應着,從裁判椅下面扒拉出一個排球丢給施行易,“兩個人接力墊球20下就算過關,速戰速決吧。”
十分簡單的小活動。據陳哲所說原本是考慮做正經的沙灘排球比賽,但考慮到大部分人可能都沒有排球經驗,隻能遺憾作罷,改為了隻要嘗試就都能通關的簡單模式。
曲南飛爽快地在施行易遞來的打卡表上蓋上通關的印章,然後和他一起縮在了遮陽傘的陰影下。而張特助在打完排球之後就熱得受不了,跑去找自動販賣機買水去了。
施行易伸出一根手指将曲南飛往旁邊推了推:“有點熱,别站那麼近。”
“怪你自己火力太旺。”曲南飛呵呵一笑,“你都在外面跑那麼久了,多曬一會兒太陽也沒關系吧。”
也許是天氣太過炎熱,施行易難得沒有繼續和曲南飛拌嘴的心情,他隻是牢牢占據着傘下的一半空間,不為所動。
兩人少有這麼和諧共處的時間。從上幼兒園分到一個班級開始,同個小學、同個初中、同個高中,兩個人因為相近的出身無時無刻不在被比較着,不論是學校的老師同學還是家裡的父母親戚,小到身高大到成績。
在長年的被比較之中滋生出的不服輸的自尊心使得兩人在見面時也習慣了先打量比較一下對方,然後再夾槍帶棒說幾句話,最後不歡而散。
最近卻是因為胡其盈和樂夏予的關系見面時平和了許多。
曲南飛胡亂想着,突然開口道:“我在追樂秘書。”
施行易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看出來了。”
“我是想說……”曲南飛思考了一下措辭,“你不會因為咱倆的關系公權私用阻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