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妄憑着記憶,摸索着往仙山上走。邊走邊複盤,“它”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是剛進去時,還是把錢放下之後?“它”又為什麼是聽以言的樣子?
走着走着,許妄突然聽到前面有動靜,立馬停下了腳步。
“許妄?你怎麼在這兒,事情已經辦完了嗎?”
是聽以言的聲音,許妄警惕起來,但這個聽以言不像剛剛遇見的那個那樣沒有邏輯,沒等許妄仔細分辨,有聽到他說。
“跟在你後面的人……”
許妄終于想明白,為什麼會是聽以言的樣子,因為“它”不是在許妄進房子以後出現的,也不是再放下錢袋子之後出現的,而是一直跟着自己!離開這座廢墟,又回到廢墟。
而許妄見到最多的人不就是聽以言嗎,“它”像扮成他的樣子讓許妄放松警惕,可非人的特質終究是出賣了“它”。
緊接着聽見聽以言拔劍的聲音,狠狠挑開遮住許妄眼睛的手。
恢複了視線,許妄發現自己原來早已走出村子,難怪會在這兒遇到聽以言。
終于感覺到身後的存在,許妄往前走了兩步,“它”也亦步亦趨,發現甩不掉,許妄索性轉身,直面恐懼。
轉過身來,許妄首先看見“它”的那雙眼,緊接着看見被禁锢在眼中的那座廢墟,不,不應該說是廢墟,而是那座宅子完整的形态。
眨眼間,許妄便真正身處其中了。站在這座宅子前,可以看出它的主人活着的時候,真的很有錢。
許妄環顧了周圍,發現隻有自己一個人,還沒來得及想什麼,就被眼前突然裂開的口子奪走了視線。
當聽以言利落的走出縫隙,站在許妄眼前時。許妄在想,自己和他不是同一天入門的嗎?
許妄打量他,難道遇到神秘人傳授秘籍了?就像話本通常寫的那樣。
聽以言似乎看出了許妄的想法,舉起手中的劍說:“家中給的法器,是劍厲害,不是我厲害。”
說完,又拿起劍回了兩下,但是這次眼前的景象沒發生任何改變。
聽以言微皺眉頭看手中的劍說:“好像隻能進,不能出。”
“不過你也不用害怕,君子無愧于心,便無懼無憂,你沒做什麼,“它”自然也不會害你。”聽以言雖然說着關心的話,但語氣卻是淡淡的。
聞言,輪到許妄皺眉了。無愧于心?她好像不是無愧于心呢,她拿了人家的玩偶。
雖說後面給了錢,但到底是許妄一個人的想法,萬一人家根本沒同意呢。
當許妄皺眉苦思該怎麼辦的時候,正前方朱紅色的大門卻打開了。
一個小女孩在院裡跑着,她跑得又急又忙,被院中坐着的一個中年男子叫住道:“晚風,慢點,别摔着了。”
名為晚風的小女孩聞言,也不在院中跑了,轉身走過去看男子做木偶,男子也順勢摸摸女孩的頭道:“晚風乖,等爹爹把木偶賣掉,給你買玩具。”
晚風搖搖頭道:“玩具才沒有爹爹的木偶好玩。爹爹什麼時後也教教我做木偶呀。”
“你還太小了,等你再長大一點。”男子邊溫聲哄到,邊将木偶的最後一筆雕刻完成。
最後男子對着木偶說了一句我喜歡你,木偶便奇迹般地活了過來。
晚風開心的拿着亂動的木偶,像是想起什麼,擡頭問道:“爹爹為什麼你每次做木偶都會說一句我喜歡你啊?”
男子笑着摸摸女孩的頭說:“因為有愛才能讓木偶活過來呀。”
晚風又問:“那為什麼不直接說我愛你呢?”
“因為直接說愛太沉重了。”男子眼神有些怅然。
話音剛落,内屋的門被打開,一位女子笑着開口道:“蕭郎、晚風,快過來吃飯了。”
“好的,娘親,這就來。”晚風洗完手飛奔進屋。
稚童年幼,看不出父親眼裡的思念和痛苦,看不出母親異常的呆滞和遲緩,隻知把如今的美好當做飯咽進肚子裡是多麼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