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名男子看起來像是築基初期的修為,隻是一出手便渾身靈力暴漲,似乎絲毫不顧及後面的戰鬥,挖空了靈力,隻一味沖打。
“那兩名男子不似尋常傀儡,他們身有修為,甚至有些會有邏輯思維能力,從進入這鎖月樓以來,這是我和初墨遇到的第三次傀儡。”
少女懷中抱着一把銀色的長劍,劍柄處鑲嵌着細碎繁多的菱形水藍色寶石,劍身隐有流光在走動,一看就是精心養護着的。
她發絲半束着,眉心微蹙,眸中卻沒有多餘的情緒,像是在叙述一件十分稀松平常的事。
一襲白衣,素顔勝雪,帶着一種遠離塵嚣的清冷。
她就這樣回過頭,向隐在角落裡的江辭解釋着。
想必她口中的初墨就是在打鬥的男子。
江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即将結束戰鬥的文初墨,沉聲道:“那兩個傀儡是鎖月樓的弟子?”
沉少柯點點頭:“不錯,不過他們身上的修為不高,又會一開始就将全部靈力釋放出來,并不難解決,隻是他們一但蘇醒,就會與我們不死不休。”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一直在沉睡着?”
江辭微微睜大了雙眼,按道理來講,鎖月樓早就十年前就被滅門了,是死了,如果隻是在沉睡,那她這些年受的苦算什麼?!
沉少柯側過臉看向文初墨,他最後的一劍刺進二人的腹部,腹中靈力外洩,已經徹底斷了生氣。新鮮的血液洇濕了地闆,随着地闆刻畫的紋路緩緩流動着。
“是的,他們還活着。”
文初墨将劍收回芥子袋,朗聲回道。
他容貌俊秀,眉眼間在掃到面前的抱劍少女時漾起密密的溫和笑意。
江辭這才發現他們二人皆身穿純白色衣袍,袖口處繡着金色的紋路。
她腦中迅速知曉了一個信息:他們是靈域弟子。
這可真是冤家路窄,曾經的師門變成了追殺她的一把好刀。
江辭不動聲色退後了一步,想着情況不對好趕緊逃跑,卻被細緻的文初墨察覺出來。
他與少女站在一處,氣息與身旁的人絲毫不相像,一個清冷如風,一個溫潤如玉。
他眉眼微彎,安撫道:“道友不必害怕,我與師姐二人乃是靈域弟子,是絕不會傷害無辜之人的。”
說罷就轉頭直直的盯着身旁的少女,少女察覺視線,輕點頭回應似的“嗯”了一聲。
“……”
他這話說的巧妙,不會傷害無辜之人,在靈域眼裡她可不無辜,不過看他們二人的樣子,似乎也沒認出她來。
“這鎖月樓于十年前就被滅門了,少有人來,道友來此所為何事?我看你周身靈力雜亂,若不是仔細探查,恐将你錯認成普通人,你這可是受傷了?”
文初墨上下掃了江辭一眼,擰着眉,眼裡透出關心的神色。
不知道為什麼,江辭感覺面前這個男子在發光,尤其是他擔心的神色望過來的時候。
江辭眨眨眼,瞎扯道:“靈域弟子是正道之光,我自然是相信你們不會傷害我的。我是一介散修,好不容易修了百年才升上金丹境,怎奈我理論匮乏,在升金丹時出了意外,差點沒保住我這一身修為,心性不堅,在升上金丹的那一刻周圍靈力運轉不當受了重傷,靈力枯竭。”
說到這裡,江辭裝模作樣的抿唇笑了笑,裝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繼續道:
“聽聞這鎖月樓也是個不大不小的宗門,一朝被滅,又少有人敢來,應該是還留有不少好東西吧,我乃一介散修,急需丹藥恢複,又因囊中羞澀……”
話到這裡,大家都明白了,囊中羞澀,打秋風來了。
不過也屬實正常,散修無門無派,沒有宗門幫扶,野蠻生長,修為升階時由于沒有受過正确引導,就此隕落的也不少,也因此散修之間為了一點資源争鬥不休,說到底也不過是為了生存罷了。
文初墨了然的點點頭:“如今還不知這存有幾名鎖月樓門人,若是碰到修為境界都比我們高的,以他們的打法我們未必撐的住,不如暫且離開,先把這邊的疑點梳理一遍,有所準備再回來探查吧。”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靈域弟子會出現在這裡,但江辭還是很惜命的,一邊是暴露身份的潛在威脅,一邊是鎖月樓弟子無差别攻擊。
再看看自己這個剛逃出來的破敗身體,明顯今晚已然不适合待在這裡,江辭沒想多久,當即點頭應是。
在一旁抱着劍的少女聽到最後的結果後,輕飄飄的掃了江辭一眼,随即轉身就往大殿外走去,袖角被堂風吹起,悠悠然的留下一節優美的弧度。
“诶?師姐等等我呀!”
少女走的很快,文初墨來不及反應,堪堪握住了那柔軟的袖角,眉眼間的溫和也瞬間轉換到了懊惱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