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果然人群激昂,一人一嘴,唾沫橫飛。
站在最前排的男子指着江辭鼻子罵:“江辭!你不要太嚣張!我們靈域遲早會把你這個判出師門的魔頭繩之以法!!”
江辭看過去,哦豁,那不是老熟人雲華嗎?
他們三人擠在一團,面色還剩餘些潮紅,眼神卻清明,看來毒是解了,現在正用仇視的眼神看她。
南翎子面對這巨大的變故一時沒回過神來,也沒随着人群離開,衆目睽睽下他湊近江辭耳邊,顫顫巍巍道:“許辛……你真…真是江辭啊。”
江辭笑的和藹,回他:“是呀是呀,高不高興?”
“………”南翎子表情一言難盡,話梗在喉間吐不出來。
但他始終站在江辭身側,早就被群衆誤認為和她是一夥人了,周圍的罵人聲不免也帶上了他。
謾罵聲越來越大時,青陽終于擺了擺手,示意現場安靜下來,頓了頓,他才開口:“江辭,這裡已經支起結界,短時間你是逃不出去的,沒想到你從魔域出來之後,不僅不知收斂,還敢殘害歸無大師奪取修為,更是重傷我靈域大弟子空水,若不是我們及時趕到,隻怕他的魂燈早已滅了,曾經他可是你的大師兄!”
說到後面,他情緒不禁激動起來,好像真的有那麼回事一樣。
江辭真是被他的無恥給驚到了,笑容僵在臉上。
且不說空水她隻是簡單揍了人家一拳,絲毫危及不到性命,歸無大師修為高她那麼多,她這麼牛逼能幹掉他?!
可人民群衆不這麼想,聽了這麼一番話,讨伐聲愈演愈烈,竟然信了!
太陽落下,最後一絲餘晖也藏進了雲朵後面,黑暗正逐漸蔓延上大地,晚風拂過,無端掀起一股劍弩拔張的氛圍。
站在人群中的文初墨早已被這場轉變驚到了,嘴唇緊緊抿着看向她,沉少柯抱着銀劍清冷的面龐也閃過一絲錯愕,捏劍鞘尾的骨節都泛了白。
身旁的許清鶴早已經不耐煩了,看看江辭又看看人聲喧沸的人群,暴躁的不行,要不是江辭拉着他的手,恐怕他一劍就沖過去了。
而江辭真的是被氣笑了,還真是鍋多不壓身,她聲線漸冷:“青陽,我還真當你是因為鎖月樓屠殺之事才恨不得除我而後快,沒想到你還有别的想法啊。”
真是可笑,原身到死都以為是屠殺讓她翻不了身,卻始終想不到别人或許是想從她身上獲取什麼,她是孤兒,身上法寶資源一切都是靈域給的,除了這身神骨,她還剩下什麼?!
江辭現在才算是想明白了,十年前的圍殺,三大派掌門都來了,她還能留下一條命,原來不僅是命硬,還有他們放水的成分在啊。
周圍人群沒聽明白江辭那句話,隻當她是窮途末路,想潑點髒水給青陽,都怒不可竭,雲華三人本就是靈域弟子,又十分崇敬身為掌門的青陽,加上秘境人參一事,更是忍無可忍,拔開劍率先就沖了上來。
有他們打頭陣,其他人也蜂擁而至,紛紛拿出自身的佩劍,人群湮沒了青陽,他就站在原地,淡淡的擡眸,靜靜的看着這混亂的局面。
若不是秘境動蕩,無端洩露了靈氣,他們尋找秘境坍塌的根源追溯過去,找到了尚有留息的空水,還真不知道秘境意外将江辭吸進去了。
他們在山外支起結界,将秘境出口設置在這,就是想來個甕中捉鼈。
他飛躍上高台,手指輕點,身後早已列好隊形的門中弟子瞬間受此命令,怒喊為空水師兄報仇的口号就沖了上來。
許清鶴咧嘴一笑,周身威壓鋪天蓋地而來,他壓住江辭的手,精緻的臉上難得帶了點真誠的微笑,他漆黑的瞳孔捕捉她,輕聲道:“你看,我再也不是進不去大澤山的那個小孩了,所以啊姐姐,看我怎麼為你殺出一條血路吧!”
話畢,他眼神陡然變得淩厲,身影閃出去的同時右手紅的熱烈的幻劍瞬間幻化而出,鋪天蓋地的烈火席卷而去,沖在最前面的一群人瞬間被強大的氣流震飛!
雲華三人沖的最快,頭發衣服都燒了一大半。
圍在江辭一圈的人被許清鶴逼了出去,少年紅劍揮起,長發随風狂舞,耳垂上的耳铛也跟着瘋狂晃動,發出叮鈴鈴的響聲,正如他的主人一般,他如今興奮到指尖都在發顫,眼眶逐漸充血染紅,嘴角咧開,劍尖指向的人無一例外肢體橫飛,血液濺地。
直到耳邊響起劍尖刺入血肉的“噗嗤”聲驚醒了還在愣神的江辭,她扭頭看去,正看到南翎子将劍尖挑開一個沖過來的靈域弟子,一邊打一邊土撥鼠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許辛你快過來幫忙啊!!好多人啊啊啊啊啊!”
江辭嘴角抽搐,周身也蓄起靈力加入戰局,靈域弟子來的有點多,再加上參與秘境的散修以及各派弟子也不少,許清鶴吸引了大多戰力,他們這邊也就處理點小魚小蝦。
江辭一個靈力球甩過去擊飛一個不知名弟子,還很有閑心的回過頭與南翎子說話:“你怎麼打起他們來了?你不應該先跑嗎?”
若論跑路,沒人比南翎子跑的更快了,更何況他要是出手了不就坐實他是她這邊的人了嗎?
南翎子滿臉欲哭無淚,手中劍不停:“他們早就認為我們是一夥的了,這麼多人,我也逃不了啊!”
頓了頓,表情又帶點不自在:“再說了,我覺得你也不是那樣的人,你這麼窮…你敢裝靈域掌門,我敢裝靈域長老,腦子都不太好,咱倆是同一類人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