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外公的壽宴結束後，顧斂舟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被催着馬不停蹄直奔公司，到公司的時候酒意還未散。

曾容在他的休息室裡等他，一見他來，問題就劈頭蓋臉砸過來：“熱搜上的事是真的假的？”

顧斂舟随手松了松領帶，沒第一時間回答，而是一臉匪夷所思地看着曾容，潛台詞像是“這麼離譜的謠言你也信？”。

“當然是假的。”顧斂舟在沙發上坐下來，把西服外套扔在一旁，這才無語道，“我的行程你不知道嗎？我哪來那麼多時間約會？”

曾容被他溢于言表的質疑問急了，雖然他最近兩年對顧斂舟确實沒過去上心了，但也不至于謠言也分不清吧。

“我就是跟你确認一下而已，你别一副我不配當你經紀人的樣子好吧？”

“我可沒這麼說。”顧斂舟聳聳肩，往沙發上一靠，雙手環胸不耐地看過來。

“那你解釋一下那個小号為什麼有那麼多你的東西？”曾容也不想和他吵架，直接切入正題。

“你問我我問誰呢？”顧斂舟也莫名其妙。

真不是他不配合，除了他的私服，其他的東西都是工作人員送來，用完再收走，他哪知道後續的去向。

至于粉絲送的禮物，一般都不收，即使是會收下的信件和花，都有專門的地方存放。

“與其在這裡問我，不如趕緊查查公司裡有沒有内鬼吧。”顧斂舟一語中的。

“不過我那頂棒球帽倒是真的不見了。”

那頂棒球帽是熱搜上提到的那些情侶“信物”裡他唯一的私服，戴了一次就找不到了，他當時還沒放在心上，要不是熱搜提到，他都差不多忘了。

顧斂舟皺了皺眉，說：“查查吧。”

丢一頂帽子不算什麼大事，拿來給他做局就太膈應人了。

今天壽宴上他又被催婚，但礙于外公生日他也不好擺臉色，隻能微笑應對，還被灌了不少酒，一晚上下來已經煩得不行了。

好不容易熬到壽宴結束，網上又全是他的戀愛謠言，身邊還有不知道躲在哪裡的小偷……

顧斂舟煩躁地捏了捏眉心。

曾容已經出去着手調查小偷的事，顧斂舟本想回家，但又接到他媽蘇女士的電話。

剛剛壽宴結束才分開，現在又打電話過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百分百是看到熱搜了。

“喂，媽。”不等蘇女士開口，顧斂舟搶先澄清，“熱搜是假的，我沒談戀愛。”

對面噎了一下：“嗨，我……我當然知道，你前幾天不才說過嘛。”但萬一呢。

“既然是假的，那就早點澄清了。”蘇女士轉而道，“傳得到處都是，太不像話了，讓你以後的對象怎麼想？”

說實話，蘇女士已經逐漸接受顧斂舟不喜歡女孩子的事實，開始給他物色男孩子了。

她可不想讓網上的謠言影響顧斂舟以後找對象。

顧斂舟對他媽給他預設未來另一半的行為無話可說，說了也沒用，蘇女士吃軟不吃硬，隻能哄着：“好好好，馬上就澄清。”

電話挂斷，顧斂舟帶着壓抑不住的煩躁打開了微博。

微博的推薦方式變了之後，他雖然沒有關注，但也經常會在首頁刷到自己粉絲的微博。

比如現在，映入眼簾的就是他很眼熟的一個大粉，“整頓衣裳騎斂舟”。

他發微博，十次有八次這個粉絲都在熱評前排，已經很多年了，不眼熟都難。

一開始看到這個id他還會皺皺眉，現在已經習慣了，每天虎狼之詞的又不止這一個。

他告誡自己，少對粉絲指指點點。

他記得以前這個粉絲遇到謠言都是邏輯清晰地擺證據替他澄清，甚至連他團隊的人都會參考他的思路。

但這一次他的微博卻隻是表明了粉絲的立場，讓大家理智看待，不要輕信謠言，最後配了十八宮格角色/圖安利。

沒有像過去那樣條分縷析地澄清。

也是，這次的謠言性質特殊，粉絲的确很難拿出證據反駁，缺乏依據的蒼白解釋不符合這位粉絲的風格。

但是曾容那邊找出内鬼也需要時間。

顧斂舟點開加号，編輯了一句話。

40.

已經到了時迩平時睡覺的時間點，顧斂舟工作室還沒有任何動作。

時迩内心悶悶的，真的不打算澄清嗎？

他最後刷新了一次首頁，再不澄清他就睡覺了。

時迩揉揉眼睛，首頁轉了轉，刷出了熟悉的頭像，特别關心提醒同時彈出。

是顧斂舟！顧斂舟本人發微博了！

時迩已經習慣性地點開了評論準備打字，定睛一看，才意識到顧斂舟發了什麼驚世駭俗的東西。

[@顧斂舟：假的，取向不對，沒談，别再造謠。]

時迩反複點開退出，又點擊頭像進入主頁，難以置信地确認這真的是顧斂舟的微博，不是高仿号。

時迩已經可以想象到顧斂舟這句話會怎麼引爆微博了。

心情很複雜。

雖然國内同性婚姻已經合法幾年了，但是真的敢公開自己同性取向的藝人還是很少，到顧斂舟這個量級的藝人更是一個都沒有。

時迩怎麼也想不到顧斂舟竟然會不計後果地選擇公開。

不知道該說他有勇氣還是太莽撞。

這固然是澄清謠言的最快方式，但也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如果這件事真的利大于弊，那為什麼沒有其他人自曝？

時迩眼睜睜看着這條微博的數據井噴式爆發，轉評幾乎以每秒上萬的速度在增長，評論轉發都被成片的“？”刷屏，他卻遲遲沒有評論。

作為一個鐵血事業粉，他真的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很害怕這件事會影響顧斂舟的事業。

其實顧斂舟現在賺的錢早就夠他一輩子揮霍無憂了，更何況他家境本就不差，但時迩還是希望他能永遠有作品産出，永遠在攀登事業的巅峰。

而不是早早地成為一個隻能懷念的符号。

好吧，他承認他就是top癌、慕強批。

心思雜亂，時迩選擇暫時退出微博，盡管他知道微博熱搜現在肯定已經淪陷了，不止微博，其他平台也一定被全面刷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