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怪自己太敏感了。
一整晚她好像睡了,又仿佛沒睡,隔壁房門打開的動靜她就驚醒過來,天亮了。
季斯言在廚房煎蛋,襯衫袖子半卷着衣擺被别在直筒西裝褲裡剛好能展示纖細性感的腰線,晨光柔和了她的五官眉目,她專注的盯着鍋裡,另一隻手撐着台面又伴着些随性。
“早啊!”祁甜先出言問候。
季斯言正了正身:“早。”
“好香呀!”她跑進廚房聞了聞,旁邊還煎着黃油吐司,黃油的奶香格外濃郁。
季斯言對她的狀态感到很迷,僅僅過了一晚就又變回了那個活力四射春光明媚的祁甜,要不是那雙眼睛仍然紅腫着,她都不敢把昨晚哭泣的女孩和現在站在她面前的人聯想到一起。
“馬上就好了。”她說。
祁甜豎起個大拇指誇說:“不愧是事業型精英女性。”
上的了廳堂下得了廚房,不像她,上炸廳堂下炸廚房。
季斯言遲疑了會,其實她平常不怎麼做飯,根本沒時間,張口欲言間祁甜的電話響了,貌似是她母親打來的。
祁甜慌了,因為祁月打的還是視頻,她問起來該怎麼解釋!
她雙手合十祈求的望向季斯言:“拜托拜托,給我掩護!”
季斯言關小了火:“你接吧。”
應該默許了會幫她。
“甜甜呀~”
祁月夾着嗓子,她聽得可不适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還是甜甜露出笑意,回:“媽媽~我在家可乖了,你不用擔心我。”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看出了端倪,蹙了蹙眉問:“你在哪裡呀?怎麼跟家不像,還有寶貝你的眼睛怎麼這麼腫?”
被覺察出異樣,祁甜慌了神的揉揉眼睛,小腦袋飛速運轉,伴着虛假哭腔說道:“嗚嗚嗚,媽媽,昨天我看的那個電影太感人了!我哭了大半夜,回來我帶你一起去看。”
祁月無奈:“哎喲,都跟你說了幾百次了,電視裡演的都是假的,你還沒告訴媽媽你在哪裡?”
見糊弄不過去,她轉頭看看,季斯言點點頭表示沒問題,于是把鏡頭偏移過去。
“這大美人兒誰?”祁月問。
一句話把季斯言誇的愣了愣,幾秒才打出招呼:“阿姨好,我是季斯言,她現在在我家,我在給她做早餐。”
祁甜又把畫面轉到廚房,以此證明。
“小言呀?”祁月有映像的,房子裝修時她也有參與其中,當時就挺喜歡季斯言,還多次和祁甜說‘這小姑娘漂亮又能幹’。
但她們怎麼會成了朋友?季斯言還給甜甜做早餐。甜甜能有朋友是好事,她沒再多想。
“你住人家家裡,會不會麻煩到人家?”
季斯言先發:“不會的,阿姨,甜甜很乖。”
祁甜後置:“媽媽,你不是說我天天吃外賣沒有營養嗎?吃點有營養的你又不樂意啦?”
一套連環組合拳下來,祁月沒了話說,打電話過來也是下午心慌慌的看看甜甜有沒有好好的,祁甜好着她自然就沒事了。
但也不忘囑咐幾句:“你不要給人家添麻煩,等媽媽回來了,叫小言到家裡吃飯來……”
“知道了知道了媽媽,你那邊有時差快點睡吧!”祁甜已經迫不及待要挂斷電話了,她很怕關心太多又忍不住哭出來。
通話挂斷後,她又郁悶了,唇角微微下垂問:“你說我瞞着媽媽這樣做對嗎?”
季斯言把煎好的雞蛋放到盤裡:“沒什麼不對的。”
人長大了都是這樣,報喜不報憂。
祁甜又笑了,多陰轉晴眨眼之間,她擡起盤子看着季斯言疊放好的三明治說:“好餓好餓,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啃上一口了!”
然後她端着盤子去客廳以及家裡唯一的一張桌子上。
季斯言随便應付幾口,就該去上班了,滬城的早高峰就是争分奪秒的晚出門一分鐘都可能遲到半小時。
臨了她交代:“冰箱裡有菜,你自便,我家沒有什麼拘束的,吃完放廚房就行我回來洗。”
祁甜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門就關上了,季斯言也太放心她了。
但不管怎麼說,她還是把碗筷給洗了,在家她是可以堆一個星期不洗的,這不一樣住别人家她不好意思。
洗完她癱倒在沙發上,習慣性轉身要去抱可琦安玩偶卻撲了個空,什麼也沒有。
好無聊啊,她不知道該幹嘛,想畫畫,可是沒有平闆和電腦,存稿是可以撐到祁月歸家,可是好無聊……
忽然手機震了震,是季斯言發來的短信:「我今天會早點下班,下午我們一起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