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佳:「那她有和你提起過郁清嗎?」
或許呢……
季斯言:「沒有。」
顧佳沒再問,修改好的稿件發過去後,沒什麼大問題了,季斯言才去吃飯。
祁甜在客廳坐在那堆玩偶裡抱着平闆畫畫,小貓躺在她的腿上。
吃完飯後她洗碗,季斯言說有點事要下樓一趟回屋取了外套和銀行卡。
剛剛在超市裡打電話來的正是季斯言父親,一開口就罵着一口粗犷的方言說:“這都一号了,你怎麼還不打錢過來給你姐卡上,你存心不想給我治病要我死是不是?”
季斯月搶過手機,背着身季承德還在罵個不停隐隐能聽見些。
“言言,你先緊着自己,你看你還要還房貸,爸爸這裡有我呢你不用理會他……”
“什麼叫不用理會我?”
季承德一把推開季斯月,那頭傳來的動靜亂糟糟的,季斯言聽得莫名揪心起來。
“我是她爹!當初她讀大學都是我讓去的!”
這些話季斯言每個月都能聽一遍,數十年如一日的用這些道德孝義來綁架她。
她不想讓姐姐為難,也不想聽季承德再說話了。
“晚點我打到姐的卡上去,挂了。”
這些年她一直都打錢過去,買了車子房子後她幾乎分文不剩了,房子一開始她沒有打算買的。
可有一年春節她回了一趟老家去看剛出生不久的安安,季斯月的婆家對着還沒出月子的季斯月大呼小叫的使喚,回到滬城後她萌生了一定要在滬城落地生根買房的想法。
顔安安的父親在安安出生的第一年就出車禍死了,顔安安該上幼兒園時,季斯言喊季斯月帶着安安一起搬到滬城來。
季斯月沒同意,但偶爾安安放假會把她送過來這邊住,前陣子她也提過讓安安來滬城讀小學,季斯月還是不同意
三番兩次的勸說無果後,季斯言也懶得管了,安安特别乖,隻盼着安安在那樣的環境中,可千萬不能誤入歧途。
站在單元樓下,她擡頭看了看家的方向,看見祁甜站在落地窗邊的身影抱着小貓在蹂躏。
是啊,她真的好想有個家,一個隻屬于自己也能給姐姐和安安後路的家。
月光曳長她形單影隻的身影,她獨步,走進暖光裡那個被太陽擁抱的世界裡。
晨光是最和煦的。
最近這兩天祁甜睡的都很踏實,剛睜眼動了動身小貓就啟動了摩托發動機聲跳上來。
她伸了伸懶腰,陽光漫上窗台,聽着外面滋滋的熱油聲,她起床,洗漱完她穿着還沒換的睡衣,松懶的在廚房門口探頭:“早啊,姐姐。”
季斯言穿着圍裙,是她昨天挑的奶牛色小貓,可愛和清冷的碰撞極具反差,不過也不算特清冷,也有溫柔吧,特别是嘴角微微上揚的時候,像第一場春為冬的收尾。
鍋裡的雞蛋煎的整個,有圓有行的,她就做不到。
“為什麼我煎的雞蛋不是粘鍋就是散的?”
季斯言耐心的跟她解釋一番,又打了個雞蛋在鍋裡讓她自己試試,不出所料的成功了。
她像拿了什麼大獎一般,擡着她第一個完整煎出的雞蛋,驕傲說:“這一看就米其林大廚的手筆,你看都比你煎的好看。”
明目張膽的拉踩。
季斯言關掉火,應承着她的劣質戲碼,苦惱的說:“是啊,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
祁甜樂呵呵的擡着早餐去桌上給來财介紹說:“這可是我煎的雞蛋。”
季斯言洗了手,看着她隻是輕輕一笑,笑的像寵溺,像無奈。小女孩所有的心思她都經曆過,偶爾的縱容配合無足輕重。
出門前本來她都忘記拿傘這回事,祁甜忙咽下嘴裡的食物提醒她:“要帶傘,最近可能都有雨。”
“好。”
包有些沉,又多了幾個剛拿進來的橙子,昨天她吃了,很甜。
剛到公司樓下她就遇到在等電梯的顧佳,顧佳先是看了她一眼轉頭,然後又轉頭過來盯着她看。
“顧總監,早。”禮貌性的。
顧佳感歎:“季斯言咱兩沒差多少吧?你精力挺好的。”
一把年紀還能一夜激情過後容光煥發精神飽滿的來上班,這是她感慨的點,反正她現在人過40是不太行了。
季斯言有些茫然:“年齡差和我精力有什麼關系嗎?”
電梯快到了,顧佳直了直身闆,老氣橫秋的說:“要珍惜啊,再過幾年你就知道了。”
看顧佳這幅樣子,她莫名的就想起昨晚祁甜講的那個笑話,除了在祁甜嘴裡聽到窘迫的顧總監,确實很少見到披着女強人外殼以外的顧佳。
她微微垂下頭,不自覺的勾起嘴角笑笑。
顧佳說:“過兩天放假前組個聚會吧,我請客待會你去跟她們說。”
“好。”
“把祁甜妹妹一塊喊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