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推拒下,她離開時手上還是拎了一大袋,祁甜送她到樓下打好了網約車,又仔仔細細交代過一遍醫生的叮囑。
“到家給我發信息?”
“好。”
祁甜一直都沒有過問季斯言有什麼困難,季斯言不願意說那就是她的私事,成年人都有自己的體面和不容易,當然如果有一天她能成為季斯言願意傾訴苦難的人,她肯定會伸手抓住季斯言。
回到家祁月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又從哪翻出來一本發黃的相冊,看上去有些年代了。
她雙眼婆娑,苦澀的說:“不知道小言怎麼走來的,怪叫人心疼的,你都不知道樓下張阿姨一家,女兒争氣在滬城紮根,結果現在年齡一上來天天大病小病,在家挂着水都要處理一大堆工作,哎喲給我看得那個心疼的。你說人家還有父母在身邊照顧着些,小言那都沒人照顧...”
她就是愛瞎操心,祁甜無奈說:“那跟你沒關系。”
“你這人真的是。”她怨怨道。
祁甜去書房了,祁月還在背後喊聲:“以後多招呼小言來家裡吃飯!”
“知道啦。”
坐在電腦前準備畫稿,季斯言的消息點亮手機屏幕。
「到家了。」
她回了個表情包。
關上手機,她沉浸去了漫畫世界裡,這個時刻她不會去關注任何事情,也不會受任何情緒的影響。
可今天,她一直無法找到那個狀态。
卡稿了。
今年第一次。
她再次打開手機,看見朋友圈的小紅點上是季斯言的頭像,點進去想看季斯言發了什麼。
一張圖片,季斯言的手,手上托着一隻貓貓頭。那隻貓她再熟悉不過,是她喂了好幾天送去絕育的那隻三花貓。
她又驚又喜地點開季斯言的聊天框先打了三個感歎号。
「你把他們帶回家了!?」
還有一隻狸花貓。
當時她和寵物店老闆說,絕育完養好放回小區繼續去流浪的。
季斯言很快就回了:「嗯,它們很乖。」
另一隻小貓的視頻也過來了,它們都争先恐後的來蹭蹭視頻裡的那隻手,撒着嬌喵喵叫。
祁甜:「什麼時候的事情啊?」
季斯言:「它們有傷口,不忍心讓它們流浪了。」
意思就是它們剛可以出院,就被接回去了,而季斯言沒有跟她講過。
好你個季斯言,悶聲幹大事。
埋怨的話說不出口,小流浪有家了,它們不用在過風吹雨淋太陽曬的生活了,祁月貓毛狗毛過敏,隻能力所能及的去給她們喂食和絕育,卻養不了它們。
這樣也好。
「我明天可以來看看它們嗎?」
「當然。」
第二天的早餐祁甜叫的跑腿送去,午飯是她和祁月一起做的,裡面有一道西紅柿炒雞蛋是她親自炒的。
她換了條黃色碎花裙才出門,被祁月埋怨:“送個飯你還換衣服,不知道以為去相親,你快送去别給小言餓着。”
親媽。咬牙切齒。
今天是高溫天,地鐵到季斯言小區樓下就走出了她一身汗,慶幸沒化妝不然得花。
她剛按響門鈴,兩秒吧,反正不超過五秒門就開了。
季斯言怕貓跑,就隻開了條門縫,把她手上的東西先接過提着再讓她進去。
這個家和祁甜之前第一次進來時天差地别。
客廳多了個貓爬架,和一排在沙發邊上的玩偶,灰色地毯換成了嫩黃色,兩隻小貓還記得祁甜從高高的貓爬架上跳下來,跳急了還不小心磕到了下巴。
兩隻貓淚眼婆娑,嘴裡一直唠唠叨叨,一開始嘶聲裂肺後面溫柔平和。
季斯言說:“我可沒有虐待它們。”
祁甜笑了笑:“你給它們取名字了嗎?”
她注意到玄關放了一雙鞋,是她的尺碼和她喜歡的黃色洞洞鞋。
“沒有,”季斯言把飯菜放到餐桌上,“我不太會取名,本來想了兩個…”
不太好念出口。
“什麼?”
“你來取吧。”
祁甜想了想,滿腦子雞蛋牛奶小蛋糕,于是就給咪賜名:“芝士和奶酪。”
季斯言綻了抹笑意。
祁甜問:“怎麼樣?”
她笑着答:“很可愛。”和你一樣的可愛。
“你今天好點了嗎?”
“好很多了。”
她嘗了一下那道西紅柿炒雞蛋,一口她就斷定出來那是祁甜做的,于是多吃了幾口。
“那下午點我們出去走走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