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若無其事的回到車上,沒再說些什麼,一路上祁甜都有些悶悶不樂。
回到家,季斯言給貓糧添水添糧,安安就坐在客廳寫作業,她隐約能猜到祁甜不開心的原因,想了想喊道:“安安。”
“怎麼啦?小姨。”
從前橫在她和祁甜之間的障礙是年齡和經濟上巨大的差異,那現在可是一個孩子。
“安安啊,”她又喊了聲醞釀,“你喜歡祁甜姐姐嗎?”
季安安覺得奇怪,皺了皺眉,不理解小姨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喜歡呀。”
季斯言換了個說法:“如果,祁甜姐姐天天跟我們生活在一起呢?”
安安想了想:“小姨,媽媽跟我說了,你和祁甜姐姐的關系就是媽媽和爸爸的那樣的關系,所以生活在一起很正常嘛?”
“而且媽媽交代了,讓我也聽祁甜姐姐的話……”
季斯月什麼時候和孩子說的這些,她一點都不知情,她松了一口氣:“好孩子。”
去祁甜家吃飯的日子定在周末,季斯言帶着安安中午買了些禮物,準備去早一點也可以幫忙忙活一下。
這是她第三次來祁甜家裡,反而更加緊張了,在門口和安安确認了一遍:“祁甜的媽媽喊什麼?”
“奶奶。”
季斯言理了理領口,“對,安安不用緊張哈。”
“……”是我緊張嗎?
她握着小姨出汗的手心,點點頭。
季斯言按下門鈴,沒一會兒門就開了,祁月笑盈盈的歡迎她們。
“哎呀,來這麼早啊?快快快進來。”
祁月看見那麼大一個孩子,想想祁甜如果和季斯言在一起也要帶那麼大個孩子,還沒啥血緣關系的就笑不出來。
安安甜甜的笑着喊她。
她不得不擠出個笑意來應對小孩子:“你們來太早了,我還沒炒菜呢,你們去客廳去坐着玩哈。”
季斯言笑笑很識時務地說:“不早,這不剛好來幫忙嗎。”
她把手上拎的禮物交給祁月。
祁月笑的臉都僵了:“來就來了,還帶什麼禮物啊。”
幫忙也不可能把女兒送出去的。
送禮物也不可能把女兒送過去當後媽的。
祁甜穿着睡衣走出來,沒洗臉沒梳頭,隻是聽見有動靜想出來看看。
她揉着眼睛,一睜眼三雙眼睛直勾勾盯着,一下子清醒了。
“你們怎麼來這麼早!”
氣氛凝滞了幾秒。
漫長的幾秒,她機械似的擡手打完招呼就立刻溜回房間,閃電般的速度把衣服換了洗漱。
季斯言跟着祁月去廚房,把還沒擇的菜都擇了洗幹淨。
祁月在宰雞,一邊感慨地和季斯言講一些舊事:“我以前也是一個人帶着甜甜,那會兒條件還沒有現在好,我廠裡的同事一直撮合我和隔壁車間死了老婆帶一兒一女的男人,說兩個人帶孩子總比一個人容易得多。”
“我當時就罵了呀,我一個人帶孩子難,那我就活該過去多餘伺候三個人的吃喝拉撒啊?”
在那個年代女性不結婚或者離婚就像被判了死刑。
雖然知道祁月有指桑罵槐的意味,季斯言還是誇道:“阿姨,您的思想真是很超前。”
“其實也不是,我就是害怕甜甜又被欺負,哪有父母舍得自己的孩子吃虧呢?你說是不是啊言言。”
“是……”
她低下頭看着水流,若有所思。
其實一開始聽到季斯月生病時腦袋都是空的,可後面她在想,是有過那麼一刻動搖的。
她無法再肯定保證與祁甜的未來,如今的情況對祁甜來說根本不公平,可祁甜還是又一次堅定的選擇站到她的身邊來,她有什麼資格選擇去逃避呢?
她回攏了思緒問:“阿姨,祁甜都和你講了?”
祁月把雞腿宰下來,有些生悶氣地‘嗯’一聲。
季斯言解釋:“我沒有任何想要占祁甜便宜的意思,姐姐的離開确實很突然,我一開始也沒有想到那麼多就和甜甜在一起了,但我保證我不會讓祁甜吃一點虧,撫養安安隻是我一個人的責任。”
祁月淡淡地一聲:“哦。”
漂亮話誰都不會說,她不信,在一起久了就是你的變成了我的,誰會去管這個還是不是你的我的。
祁甜洗漱完了,和客廳寫作業的安安打打招呼,然後溜去廚房,剛好就聽見季斯言說的話了。
她裝模作樣地走進去站在季斯言旁邊洗菜,磨洋工,然後小聲地問:“我媽和你說什麼啦?”
季斯言抿了抿唇:“沒有。”
沒待一分鐘呢,祁月就發話把她趕出去:“平時不見你勤快,廚房留我和言言就夠了。”
祁甜無奈地撇撇嘴,拍拍季斯言手背。
身後又傳來催促聲:“去去去,沙發看電視去。”
這明擺着不讓她知道她們要聊些什麼,她人離開了廚房心還留在這,坐在沙發上也不斷朝廚房探頭不知道季斯言能不能頂住,又看看門口心想郁清她們怎麼還不來。
在寫作業的季安安擡頭,問道:“祁甜姐姐,你怎麼和季言言一樣緊張呢?”
“緊張?”祁甜忽然好奇,“季言言剛剛緊張了?”
季安安想了想:“對啊,剛剛她的手心像火一樣。”
這樣一說,她更放心不下留季斯言一個人在廚房了,起身又跑回去,這次祁月說什麼她都不走。
季斯言愣了愣:“你怎麼……”
她的話被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