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懸日很快被架住,江月白和瑪拉兩個人牢牢地控制着她,讓她沒有任何逃跑的餘地。
不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林懸日并沒有跑,也沒有掙紮,更沒有大喊大叫。
她隻是微笑地應對着這一切。
“你——”
坐在輪椅上的特西沙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表情裡有些許的贊賞,說道:“你很不錯。”
“我這裡,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像你這樣,對祂這種忠誠,這麼奉獻的人了。”
特西沙一遍說着,一邊在胸前比劃着什麼,看樣子是在禱告。
“這就是為祂服務嗎?”林懸日問道。
她被架住不能動彈,特西沙推着輪椅靠近她,在她的面前開始默默誦念咒文。
一旁的江月白解釋道:“主教做的身體改造,都是針對被異教徒感染的患者。她們往往身體的一部分已經被異教徒寄生,不能淨化,隻能截去污穢的那一部分。主教為這些患者安裝假肢,讓她們繼續能做祂的信徒,怎麼不算一種服務祂呢?”
“像我這種沒有被寄生的,要怎麼辦呢?”林懸日又問。
“那就隻能像我們一樣,每個月定量地去找被寄生的人了。”江月白無所謂地說道。
“誰說你沒有被寄生了?”
在一旁誦念咒文的特西沙,終于開口說道:“你前一段時間,不是還在祂的大殿上,被菌絲寄生了嗎?”
可是她并沒有被真的寄生啊。
“我也不太清楚。”林懸日說道,“您再仔細地檢查一下吧?”
“我看不必了。”
特西沙指着林懸日的下巴和嘴唇,說道:“這裡,就是曾經被寄生過的地方。”
說完,她的手指緩緩滑落,指向了她胸腔的地方。
“在這裡,完成了最後的寄生。”
“太厲害了,”江月白在一旁贊歎道,“您說的,簡直和當天在大殿裡的,一字不差。”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林懸日對江月白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有了更深一步的體會。
她當天在大殿裡根本沒有被寄生。特西沙今天指出的部分,是她當時在迷霧森林被寄生的部分。
不過,她當時應該是全身都被寄生了,又不是隻有上半身。
而且被寄生之後,她很快就更新了身體,應該不會留下什麼痕迹。
和現在也說不通啊。
她現在,就是一具從來沒有被菌絲寄生過的身體。
“不相信?”特西沙拿出了之前用過的那個聽診器,說道,“這是最普通的方法,檢測你身上有沒有異教徒寄生的能量。”
她把聽診器的一端貼到林懸日的胸口上,尖端的聖寶石果然又顯示出了黃色。
“黃色,就代表有受過寄生的痕迹,知道嗎?”
林懸日下意識地看向江月白,江月白也微笑地回應她。
還沒等她有進一步的反應,特西沙就掰開她的下巴,笑着說道:“你是想要先沖洗一番,再被我改造,還是想直接被我改造呢?”
“我冒昧地問一下,”林懸日盯着特西沙的眼睛,說道,“被改造了之後,我還能活嗎?”
笑話,從下巴截到胸腔,絕對死透了吧。
“這個是絕對可以保證的,”特西沙露出了和容璐一樣,笑眯眯的神情,說道,“我會保證每一個信徒都能活着供奉祂,這是祂給我的任務,也是我作為主教對各位的使命所在。”
江月白擦了擦眼淚,帶頭鼓起了掌。
“說的太好了,主教,我都要被您的無私折服了。”
在她的帶領下,瑪拉也毫無所覺地,一下一下地鼓起了掌。
掌聲一時間回蕩在整個房間裡,經久不息。
“好了好了。”特西沙揮揮手,示意江月白安靜下來。
“你真的很不錯。”她轉頭對林懸日說道,“我很喜歡你,一會我給你多上一點麻藥,好不好?”
林懸日不想做這種橫豎都是死的選擇,她還想再掙紮一下,于是說道:“您真的沒有搞錯嗎?我的身體,絕對不可能被寄生的。”
“當然不會了,”特西沙随手拿起工作台上的一瓶聖水,澆在剛剛用過的聽診器上面,說道,“孩子,你要相信我。我從來都隻幫助患者,對于沒有被寄生的身體,我絕對不會亂加改造的,好嗎?”
澆完,聽診器亮潔如新,沒有絲毫被毀壞的痕迹。
這樣就證明了一切。
她的确被寄生了。
林懸日現在再也沒有拒絕的權力,她于是默不作聲了。
她被江月白和瑪拉擡上了手術台,這裡全部都刻滿了咒文,一上去,她就感到一陣強大的束縛捆綁住了她。
這種捆綁的方法,她之前也在容璐那裡感受過。
既然都被發現了,林懸日也不打算裝了。她閉了閉眼睛,等到再睜開的時候,【懷疑】的信仰通路就已經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