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江晚感覺自己大腦皮層的褶皺漸漸舒展開,整個人都呆愣在原地。
ber?江天瑞還在娘胎裡的時候是不是打了保胎針才存活的?
好歹他們也是曾經的一家人,眼下江晚還用“去廠裡吆喝”的話威脅他,他就這麼破罐子破摔,想都不想就舉報她?
“江、晚。”江天瑞壓低了聲音威脅,“你現在把錢還我還來得及,否則你也别想好好擺攤!”
他說這話的模樣,活像是老實人豁出了一口氣,拳頭緊緊攥起,就連尾音也是帶着顫抖的。
在害怕什麼呢?擔心江晚被逼急了去他廠裡鬧?擔心自己這話沒勝算?
隻可惜,江晚天不怕地不怕的,這點小事還真威脅不了她。
面對治安管理員拷問的眼神,她坦然自若:“管理員同志,我親戚今天有喜事,我來給他送點禮,這似乎不影響治安吧?”
管理員一副“你把我當傻子騙嗎”的表情:“送點禮?誰家送禮這麼多雞蛋,還一大攤子菠菜?别想騙我,你就是來這擺攤的吧?今天上面例行檢查,不允許擺攤,一經發現需要交五塊錢的罰款!”
江晚不服:“我說過是給親戚家送禮,你不信我也沒辦法,再者,就算我不是送禮的,我這攤子都沒擺,你們憑什麼罰我錢?”
幾個管理員面面相觑,他們确實沒有權利給未擺攤的小販罰款,像江晚這種推着小車來的,頂多隻能轟走。
可為首的絡腮胡看江晚是個年輕小姑娘,覺得她好欺負,心裡頓時拗上一股勁,偏要把這五塊錢拿到手不可。
“我們負責管理這片地方,我說的話就是規矩,今天說什麼你也要交罰款,否則你這些東西都别想賣了!”
他揮了揮手,示意讓身後的管理員搶過木闆車。
沒成想,第一位搶奪的管理員才剛觸碰到木闆車,就被江晚一拳頭砸在臉上,嘴唇頓時迸發出血。
第二位也被她一個過肩摔,一個纖細的青年頓時被當成了玩偶一樣,劃過空中又重重被砸到地上,疼的他直喊娘。
最後一位是個矮小的胖子,性格有些畏畏縮縮的,見江晚這麼強悍,吓得待在原地不敢動彈。
絡腮胡管理員恨鐵不成鋼:“你們都愣在那幹嘛?一群廢物,一個一個上打不過不會一起上啊?”
“可、可這豈不是群毆?”小胖子小心翼翼道。
“群毆你個頭啊!到時候真鬧大了,你不會說是她先尋釁滋事,主動毆打公職人員,我們隻是正當防衛嗎?真是榆木腦袋!快給我拿住她!”
江晚眼神警惕地瞪着他們。
她畢竟不是武校出身,打架也隻能1v1,要是這三四個成年男性一起上,她真的未必能打得過。
她無奈地看着自己左邊竄來個人,右邊揮了個拳頭,小胖子也跑到了她的背後,心想這下應該是完了。
這個年代掃黑除惡并沒有現代全面,她今天難道就要像“法制新聞”裡的主人公一樣,被幾個城管圍着打,事後還要被倒打一耙,無能為力地守着冤屈了嗎?
江晚恨恨地瞪了眼江天瑞,這家夥到現在還在用眼神威脅她還錢,至于她的人身安全,他似乎一點也不在乎。
真替原主感到不值。
在江家一大窩人裡,原主最信任的兩個人就是奶奶和江天瑞,奶奶總會在她受委屈的時候悄摸摸維護她,而江天瑞則是村子裡為數不多的文化知青,雖然一直對她冷淡,可也不欺負她。
原主大概沒想到,這位江天瑞之所以不欺負她,僅僅是因為他瞧不起是個女孩還沒有利用價值的原主,覺得看她一眼都髒了自己的眼。
這種冠冕堂皇的僞君子,也隻有原主那個傻姑娘會欽佩了。
江晚無聲歎了口氣,先是用右手擋住了其中一個管理員的拳頭,同時左腿往旁邊一踢,将另外一個管理員絆倒。
但身後那位也是一起上的,她實在分不出三頭六臂去躲。
“死丫頭,我讓你嚣張,今天你不僅要給我五塊錢,我還要讓你跪下來向我道歉!”絡腮胡冷冷地看着這一切,嘲諷道。
而下一秒,意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反而聽見身後的小胖子哀嚎了一聲。
江晚轉過頭,視線中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面龐,劍眉星目,五官深邃而清透,一雙狹長的眼眸正冰冷地睨着小胖子。
“你們治安管理員就是這麼工作的?”宋祈年冷聲道。
絡腮胡一開始還不服氣的反問“你誰啊”,結果話音剛落,腦海中就閃過了對他的一絲印象,臉色驟然僵住。
“哦,是小宋啊,你怎麼在這裡?”絡腮胡笑得谄媚。
宋祈年無視他的客套,沉着嗓子說道:“你們幾個身為城市治安管理員,沒有盡到自己應盡的責任,反而還威脅甚至毆打無辜群衆,這件事我稍後會上報給主任,你們這兩天也可以收拾收拾行李滾蛋了。”
小胖子面露苦色:“我可沒想犯事,都是他逼我們的,您能不能行行好,放過我們一馬啊?”
其他兩個職位比較小的城管點頭如搗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