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林喬睡的極不安穩,她一直到了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卻在這之後做了一長串的夢——
【她先是夢到16歲那年夏天,她正在二樓的房間裡彈鋼琴,忽然聽到樓下傳來她媽媽的聲音。
她停了下練琴,站起身來往窗外看去,就看到她媽媽正站在一樓大院的門口,身旁是一名少年和一名少女。
少女在和她媽媽說着話,少年的目光卻一直朝着她的方向。
她又夢到那天晚上,她和她的爸爸媽媽一起坐在餐桌前吃飯,她的爸爸眉心緊鎖着,在歎了一口氣後看着她的媽媽夏淑蘭說:“公司那邊今天聯系我了,說是我願意的話,還是可以回去的。隻是原來那個位子,已經請了别人過來,所以沒法再繼續做了,我要是願意的話,可以調我去技術二部做經理。”
“那待遇呢?”夏淑蘭看着他問。
“待遇自然是和之前不一樣了,隻能按照經理的标準來。”林慶生說到,“不過也是我先提離職在先,公司現在還願意讓我回去,并且給我一個經理的職位,這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夏淑蘭沒有說話,林喬也沉默着。
林慶生在這時又說道:“話說回來,公司新請過來的那位技術總監,就是我們今天剛搬過來的鄰居。”
“那你以後,不就是要在他的手底下做事了?”夏淑蘭說到。
林慶生點了點頭。
“那我們家以後對他們家,還得客氣一點。”夏淑蘭說。
她的話音剛落下,林喬就放下手裡的筷子,然後站起身說了句:“我吃飽了。”接着便轉身走上了樓。
她又夢到高二那一年,老師讓她擔任元旦文藝晚會的主持人,兼壓軸表演。可是到了演出那天,她卻因為盲腸炎住進了醫院。然後本該屬于她上台主持的機會,變成了紀寒星,原定由她彈奏一首鋼琴曲來作為當天晚會的壓軸表演,也變成了紀寒星的舞蹈。也就是從那天開始,紀寒星這三個字開始名聲大噪,因為她是救場的關系,所以不管是老師還是同學都對她的主持和演出贊揚不止。而林喬也如小說中寫的那樣,從那天開始一點點褪去了身上的光芒...
她又夢到高三那年,她高考失利,一個人趴在房間的課桌上哭了許久許久,後來迷迷糊糊睡着了。半夜被風吹醒,她站起身來關窗時,看到樓下的院子裡正站着一個人。在她探出身子去關窗時,那人像是也感覺到了什麼,擡起頭來與她四目相對。林喬卻隻是看了他一眼,接着便關上了窗,回到了房間裡。
她還夢到她在進入娛樂圈的第三年,憑借一部電視劇入圍了最佳女主角獎,當時她的呼聲是最高的,業内人士也都紛紛看好她。可就在截止報名前兩個月,紀寒星憑借着一部農村題材的作品殺了出來,在成為那一年黑馬的同時,也成功打敗林喬拿下了最佳女主角獎。
當時林喬坐在台下,看着站在領獎台上的紀寒星,雙手用力地握緊了起來,指甲也深深地陷進了肉裡,可她面上還要維持着最基本的禮儀。在周圍響起一片掌聲時,她的心裡好似出現了一頭怪物,牽引着她一步步走向深淵。
頒獎典禮結束以後,林喬就向外走去,在走廊上,她遇到了紀寒星和顧硯、紀寒洲三人。林喬的腳步停了下來,紀寒星三人也在這時看向她。林喬眼中透着不悅,卻強忍着,在看了一眼他們三人之後就向着門口走去。在經過紀寒洲的身邊時,她忽然覺得周圍的空氣好像變冷了些。她沒有在意,繼續向前走去。
在回到家裡以後,她大肆發洩了一場,把屋子裡的東西砸的稀巴爛。在這之後,她就走到了窗邊,深吸了一口氣。她原本是想要調整下自己的情緒,好讓自己能夠冷靜下來,卻看到她住的公寓樓下停着一輛車。一個身影正倚靠在車前,他的指間夾着一根煙,在林喬看到他時,他剛好抽了一口。
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他在這時突然擡起頭來,與林喬的目光相對。
夜很黑,一旁的燈光将他的氣質襯托的更加清冷,而他指間的那點猩紅也顯得更加清晰。
林喬不知道紀寒洲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據她所知紀寒星并不住在這棟公寓裡,不過她也懶的去想,在看了一眼紀寒洲以後,她就拉上了窗簾,轉身回到了房間裡。
紀寒洲仍舊站在樓下,一陣風吹過,他手裡的猩紅在這時閃了閃,接着便被他掐滅了。而他整個人,也在這時徹底溶于夜色中。】
夢做到這裡就結束了,林喬睜開眼睛醒來時,天還沒有大亮。
天空剛泛起魚肚白,林喬卻已經沒有了睡意,她坐起身,目光剛好落在梳妝台那枚梅花式樣的胸針上。
看着那顆在原著中本該被送到紀寒星手上的紅寶石,她忽然想起夢境中紀寒洲指間的那點猩紅。
她呼吸微滞,卻也隻是一瞬間。接着便走下床,來到了衛生間裡。
她打開水龍頭,将冰涼的水拍在自己臉上,然後看向鏡中的自己。
夢境中的那些畫面還在她的腦海裡不斷閃過,林喬的目光卻這時變得越來越堅定。
她下定了決心——
不管她的推測是不是真的,紀寒洲是不是真的喜歡她,她都要修複好劇情,完成和系統的約定,重新開始她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