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身體就像是被抽幹了力氣,他的手在她走過他身旁的那一刻怎麼也擡不起來,甚至就連他的喉嚨口也發不出一點的聲音。
他隻能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她離開,頭也不回的。
後來,他去了她的公寓樓下,他知道今天晚上,她一定會很不開心,所以他想要陪着她。
可他又不知道該怎樣走上樓去,該怎樣打開她心裡的那扇門,所以他就隻是站在公寓樓下,用這樣的方式守着她。
他也不知道那一天晚上他在她的公寓樓下站了有多久,地上到處都是他散落的煙頭。
當他又掏出一根煙抽起來時,剛好吹來一陣風。他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擡起頭來看向她所住的樓層時,就看到她正站在落地窗前。
四目相對,紀寒洲知道她看到了他。正如她高考失利的那個晚上,她探出身子來關窗,然後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樓下的他。隻是那一次,她毫不猶豫的關掉了窗,轉身回到了房間裡。而這一次,亦是如此,她拉上了窗簾,轉身回到了房間,隻留他一個人在這黑夜中。
想起往事,紀寒洲又忍不住上前親了親林喬的額頭,這樣切切實實的感覺能讓他心安些。他随後又加重了自己手臂間的力量,把林喬抱的更緊一些,然後才閉上眼睛休息了。
林喬在這時睜開了眼睛,剛才的那場纏綿讓她有些疲憊,但她卻并沒有睡着,此刻也沒有什麼睡意。她想起剛才的一切,或許是因為今天從許朝那裡聽說了紀寒洲之前為她做的事情,所以剛才,她竟也有些意亂情迷,不知不覺,就跟着紀寒洲一起淪陷。此刻她睜着眼睛,腦海裡卻是一片空白,她過去總覺的紀寒洲讨厭她,所以從沒有給過他好臉色,因為對她來說,她也不需要紀寒洲的喜歡。可現在,她先是被告知,紀寒洲很在乎她,又被告知,紀寒洲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為她做過的事情。還有這一年來,他幫她賠付的那些違約金,墊付的醫藥費…她原以為他是另有所圖,是想要報複她對紀寒星做的那些事情,可現在,她知道都不是。就在今晚,他為她擦拭完頭發以後看向她的眼神,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欲|望,還有毫不掩飾的喜歡,以及,想要與她厮守一生的期盼。她當時看的呼吸微滞,心弦也微微顫抖着。即便到了現在,她心底深處的某個地方,還在微微泛着漣漪。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隻是當她再次睜開眼睛醒來時,紀寒洲已經不在房間裡了。她坐起身,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紀寒洲剛好在這時給她發來了一條信息——
【醒了嗎?】
【嗯。】林喬回複了一條,接着就把手機放向了一旁。
另一邊的紀寒洲在收到林喬的信息時,唇角微微向上揚起,眉眼間也多出了幾分缱绻柔和。
今天早上他起來的時候,林喬還沒有醒來,想到昨晚的一切,紀寒洲沒有吵醒她,而是吻了吻她的額頭,接着就走下了床。
這會兒他剛開完一個會議,回到辦公室以後就發了一個信息給她。
林喬在回完信息以後,又在床上坐了一會,不知是因為身體上有些酸痛的關系,還是昨天那種情緒仍舊彌漫在她心頭,她的大腦一時放空了會,然後才又重新拿起了手機,打開了微博界面。
她想看看有什麼熱搜新聞,卻在打開的第一眼就看到和紀寒星有關的。就如原著劇情裡寫的那樣,那名男粉絲自殺的真正原因很快就被人曝光了出來,是因為賭|博。他在紀寒星宣布和顧硯訂婚的消息時,就已經債台高築,而他的家人也很清楚這一點,卻還是選擇隐瞞了下來,目的就是想要從紀寒星那裡拿到錢。
這條新聞曝光以後,網上一時間讨論紛紛。網友和粉絲在對紀寒星表示心疼的同時,也紛紛斥責這家人的龌龊行徑。一些營銷号和UP主也借此事蹭了一大波的流量,還有某官方号,也借着此事向大衆科普了下賭|博的危害。
林喬看着,她把這條新聞截圖截了下來,然後發給了紀寒洲,并配文【你看到了嗎?】
紀寒洲在收到林喬的信息時,剛打開一份文件準備簽字。
在看到林喬發給他的信息以後,他眸色微變,接着就發了一條信息給林喬【嗯。】
在收到紀寒洲的回複以後,林喬的心跳略微加快了些。原著中,是紀寒洲和顧硯一起,揭穿了這件事情。如果現在也是這樣,那也就是說,這段劇情和原著對上了。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打下了一行字【是你做的嗎?】
手機屏幕亮起,紀寒洲看着林喬發來的文字,目光微沉,他回複了句【不是,是顧硯。】
林喬原本期盼的目光在收到紀寒洲發來的信息以後頓時消失殆盡,不是他做的,那也就意味着,這段劇情又沒有完全和原著對上,隻是顧硯那一段沒有發生變化而已。
她有些沮喪,有些煩躁,在回了一個【哦】以後,她就把手機丢到了一旁。
雖然隔着手機屏幕,可紀寒洲還是察覺到了林喬情緒上的變化。她剛剛在回複他第一條信息時,雖然也隻有一個字,但和現在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看着上一條信息裡提到的顧硯兩個字,紀寒洲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不知道現在的林喬對顧硯是否還像過去一樣喜歡,雖然已經過去了一年的時間,且這一年的時間她都和他在一起,也沒有再提起過顧硯的名字,可她當初畢竟那麼喜歡顧硯,現在又怎麼可能真的放下他?
想到這裡,紀寒洲隻覺得有些煩躁。他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麼要回這樣一條信息給她,或許是昨晚的一切讓他覺得有了希望,又或許是因為害怕她誤解想要撇清,所以他在剛才回複她時,特意加了一句【是顧硯。】
如果他剛剛沒有加這一句,沒有提起顧硯的名字,她的态度也就不會發生轉變。
他有些煩悶的把剛剛已經打開的文件重新合上,并且丢到了一旁。
辦公室的門在這時被人扣響了起來,紀寒洲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然後說了一聲:“進來。”
宋騰随後就推開門走了進來,“紀總。”宋騰先是看着他叫了一聲,然後看着他說道:“孟家那邊讓人送來了請帖。”
“放桌上吧。”紀寒洲掐了掐自己的眉心說到。
宋騰聞言點了下頭,接着就把手裡的紅色請帖放到了紀寒洲的辦公桌上。他随後又看着紀寒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還有什麼事嗎?”紀寒洲問。
宋騰有些為難的看着他:“小孟總還讓人帶了句話給你。”
“什麼話?”
“他說…”宋騰猶豫着,“這次婚禮隻邀請了您一個人參加,其他無關人員就不要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