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李元紅所托,王水桃在夜校上課的時候順便和兩個女同學打聽了一下單身宿舍樓的具體情況。
她們一個叫王黃栀,一個叫張琴。
要不怎麼說王和張是大姓呢,到處都有五百年前的家人。
大家對于同姓也見怪不怪,就算是同名也不稀奇,一個小小糖廠,叫王建國的就有八個,張建國也不遑多讓,足足六個。
文化課是講小話的好時間。
王水桃忙完了酒心糖的産品研發,又兼之想了解情況,第一次合群一起在老師眼皮子底下嘀嘀咕咕起來。
她問道:“自從上次小偷來過之後,宿舍樓那邊還有丢東西的情況嗎?”
出乎意料的是,王黃栀和張琴異口同聲說道:“丢啊,天天都有人在吵架。”
王水桃訝異地重複:“天天?這麼誇張,那怎麼沒人反應呢,上回小偷來的時候大家不是很生氣的嗎?”
兩個女同學互相打着眼色,試圖撺掇對方先開口。
以前她們隻是在仰望先進工人,敬佩王水桃的能力而已,現在人家已經是副主任了,是領導哎,兩人本來都商量好今天哪怕聽睡着也不能聊天了。
前兩天,七個人還聚在一起複盤,以前是不是說過領導的壞話,會不會被王水桃秋後算賬。
雖然幾人都不敢保證一點也沒有吧,但好在王水桃也沒有這種心思。
王黃栀看了眼五個鳥悄兒不吱聲的男同學,恨不能拉他們過來跟王水桃回話。
她就說,平常王水桃從來不在課上多話的,今天多問果然是有原因的。
張琴見她實在為難,自己年齡到底虛長一歲,還是先行開口:“反應過,就是抓不住人。”
當着領導說人無能真的很考驗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張琴的心咚咚跳,不過也堅持說道:“大家都不肯被搜查家裡,有時候抓到很大可能就是賊的,都是一個廠子,人全家老小齊上陣撒潑打滾,也就不了了之了。”
她也被偷過東西,說完不禁期待地看向王水桃。
有人帶頭,王黃栀也說道:“對啊,人家會反過來罵别人疑心重,肯定是外頭的人來偷的。”
上次幫忙跟張平安打聽消息的男同學李多水湊過來附和道:“其實上回外邊的小偷團夥來過之後,沒少丢東西,不過人更理直氣壯了,說肯定也是其他外邊的賊幹的。”
王水桃敏銳察覺到幾人話中的含義,問道:“也就是說,你們都知道那幾個慣犯是誰?”
慣犯,好嚴重的說法。
面前三人還有偷聽的四個都猶猶豫豫不敢點頭,平常他們的忍讓就是為了鄰裡和睦,這會兒直接告狀到領導面前,那前面不都白忍了。
李多水遲疑片刻,嗫嚅道:“也不是,就是大家丢的東西其實也不貴重,也沒深挖,不、不知道是誰的。”
王水桃了然,這是既不想被偷,但也不想撕破臉。
她直接問道:“大家都不想損失财産了,哪怕隻是一根蔥,對嗎?”
衆人齊齊點頭。
她又問:“但是一根蔥不值錢,或者說即使加起來可能已經被偷走了一斤蔥,你們還是更希望和平解決,以後見面還能打個招呼,是嗎?”
衆人的頭點不下去了。
這樣聽起來的确是他們的要求太過分了,好像是在為難領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