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進車裡後，女孩扶着副駕駛，急切地向前探着身子同雲知說話：“老師，我叫顔槐，顔色的顔，槐樹的槐，我想跟您學靈術。”

雲知同顧慎之交流了個眼神，綠燈放行，顧慎之負責開車，雲知負責和小屁孩溝通。

溝通第一式，簡單粗暴的謊言：“我不會靈術。”

“老師，我早上看到你們倆施展靈術了！他，”顔槐指着顧慎之，“他咔嚓一按，車就停了，然後你在空中畫了個符，”她依葫蘆畫瓢地比劃，“再之後，你在那個男生額頭上做了什麼，又有一個黑衣大叔和你說了什麼。總之，我都看見了！”

好吧。謊言無效。執靈司居然放走一個漏網之魚。難搞。雲知撓了撓眉，問：“你不上學，老師不告訴你家長嗎？”

“老師才不管我！我媽也不管我！”顔槐大放厥詞：“上學有什麼用？上學不就為了找一份好工作嗎？我不需要工作！我家裡的錢這輩子都花不完！”

“呦。又是個富二代啊。”

“老師，你教我靈術，我把零花錢都給你。”

雲知擺手，“我還沒到要哄小孩錢的地步。還有，别叫我老師，我有名字，我叫雲知，他叫顧慎之。”

顔槐甜聲道：“雲知姐姐。顧慎之哥哥。”

第一式沒用，雲知開啟溝通第二式，吓唬。

“你就這麼随随便便地上我們的車，不怕我們把你賣了？沒看新聞嗎？前段時間剛查出一個販賣人體器官的醫院。也許我們把你帶上車就是要把你賣掉呢？”

顔槐不僅沒被吓到，還興奮地嚷道：“我知道你們靈術師不可以在公衆場合使用靈術，你們願意冒着危險救人，說明你們是大好人！是超級英雄！”

超級英雄。太誇張。雲知和顧慎之相視一笑。

雲知：“你對靈術師還挺有研究啊！”

“我是靈力現象研究會的會員！我們論壇裡有很多關于你們的帖子，有人發帖說，當我們遇到清除記憶的靈術師時，嘴裡含着一顆薄荷糖可以免于被清除，我今天試了下，果然有用！”

雲知：得告訴執靈司更新清除術了。

“我從早上蹲到現在，守了一上午，就在等你們！本來以為至少得守好幾天才能守到你們，結果今天就守到了！雲知姐姐，我們有緣分！我是你命中注定的徒弟。”

雲知扯了扯嘴角，若有所思地問：“為了學靈術什麼都願意幹？”

“嗯嗯！”

“你回去上學吧。”

顧慎之輕嗤一聲。

“啊？”顔槐哼唧，“雲知姐姐~你就教教我呗，簡單的也行。”

雲知歎氣，扭過身來看她，“你是素靈體，也就是普通人，學不了靈術。”

“那要怎麼樣才能學呢？雲知姐姐，你和我說說吧，拜托拜托啦！”顔槐雙手合十，手腕蹭出袖口，一截淤青若隐若現。

視線瞥過，雲知轉過身背靠椅背，問：“為什麼想學靈術？”

“因為我想打鬼！”

雲知撇嘴，诘問：“這麼偉大啊？”

“也……也還行吧。”

“你要是和我說實話，我可以考慮考慮幫你。”

“我……”

“咕——”

肚子發出哀嚎，顔槐不好意思地縮回座位裡，“我……我早上看了那個場景之後就吃不下去早飯了，後來怕錯過你們的車，也沒吃。現在有點餓了。雲知姐姐，我請你吃飯吧。”

“正好，跟我回家吃。”

吃飯的人又多一個。

雲知的廚房空空蕩蕩，于是，顧慎之的出租屋成了固定餐廳。仨人到家，顧慎之在前，進門後直奔廚房開始忙碌。

顔槐跟在雲知身後，在玄關換鞋時打量四處，小聲道：“雲知姐姐，這是你家嗎？好複古啊。”

複古。雲知認真思考了一瞬間，問：“你是覺得我家破舊嗎？”

“嘿嘿。”顔槐尴尬地抓着書包帶。

嚴岱從卧室出來，掃了眼顔槐，顔槐僵住，嚴岱沒分給她多餘的注意力，一步不停地跟去廚房給顧慎之打下手。

别的不說，這人還挺勤快，能幹活，比司徒翎好點。雲知對嚴岱的好感隻持續了一秒，因為蘇棠也從卧室裡出來了。

“你回來啦，雲知。”蘇棠笑嘻嘻。

雲知不嘻嘻：“你為什麼在這？”

“司長讓我保護嚴岱。”

“你一上午都在這？”

蘇棠笑容爛漫：“對！嚴岱放了他演的電視劇給我看，還唱了他寫的歌給我聽，雲知，我很開心。”

雲知郁悶。毀滅吧。

“啊啊啊啊……”顔槐忽然發出爆炸鳴叫。

衆人看她，雲知捂住她的嘴，“你幹嘛？”

“是嚴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