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時,一名初三生因期末考成績不理想,溜進學校跳樓自殺,學生家長來鬧過幾次,後來男孩媽媽因悲傷過度猝死了。
“流年不利啊。”老闆攥着抹布靠在門口,“不過,這學校年年出事,我們都見怪不怪了。”
“年年都出事?”
“對,這學校是軍事化管理,專門抓學生作風問題,特别嚴格,來我們這吃飯的學生都說在這上學堪比坐牢!”
老闆娘剜了他一眼,“别在那瞎說了,要是閑着沒事就把餡兒拌一拌!”
老闆被驅逐,剩雲知獨坐,她望着馬路對面哭泣的中年夫妻,發了好一會呆。
……
學校裡,蘇棠随顔槐過了校門後消失了一陣,直到第二節課快下課才出現。
教室最後一排靠窗位置的單人座,顔槐埋頭在紙上寫:【你去幹嘛啦?】
蘇棠:“被護靈司的人攔下去詢問了,後來迷了路。一個班一個班地找,找到現在才找到你。”
顔槐:【護靈司那邊糊弄過去了嗎?】
蘇棠:“按照雲知教的,我和他們說是來查惡靈的事,他們信了。”
顔槐:【害你撒謊了,不好意思啊。】
蘇棠:“沒關系的,顔槐,能夠幫助你,我很開心。”
倆人一個說話一個寫字,有一搭無一搭地聊着。
下課,前排的幾個女生交換了個眼神,随後一起起身,朝顔槐的位置走來。
為首的女生叫何純,長得人高馬大,她反身跨坐在顔槐前面的座位,拿起顔槐的筆把玩,“顔大小姐舍得回來上課了?”
開始逃課的前一天,顔槐被女生們圍堵住,按在地上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她對她們有本能的畏懼,可想到自己有符,又不那麼害怕了。
桌對面,蘇棠幾乎把臉貼到何純臉上,場面荒誕怪異,顔槐擡眼一看,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以為她是在嘲諷,其餘幾個女生立刻把她團團圍住。
有人瞟見紙上文字,指了指,何純不由分說把紙抽走,顔槐要搶,被另一個女生按住肩膀。
“這亂七八糟的,執靈司?你電視劇看多了?”
“你找我有事嗎?”顔槐轉移話題。“沒事别在這礙眼!”
“還敢狠?看來還沒被打夠啊。”何純裝腔作勢地撕碎紙張,往桌面一抛。
顔槐眯眼看她,“亂扔垃圾,素質太低!小偷就是小偷,狗改不了吃屎。”
“你!”何純擡手,作勢要扇她耳光。
顔槐面不改色:“教室裡有監控。”
上課鈴響,何純指着她,“你給我等着!”
顔槐攤手,“等你。”
幾人離開,顔槐把地上的碎紙撿起,扔進垃圾桶,回到座位,蘇棠問:“她們為什麼要和你過不去?”
顔槐抽出一張新的A4紙,寫道:【上學期,那個女生偷東西被我發現了,我報告了老師,那之後她就一直跟我過不去。我懷疑她腦子有病。】
想到其它,她繼續寫:【聽說她是某個校領導的孩子,偷東西這事最後沒有處理,我找老師要理由,老師讓我有包容之心。老師腦子也有病。】
刷刷刷寫了一堆,顔槐越寫越氣,寫完畫了兩個豬頭。
顔槐:【這就是她們。】
“畫得很像。”蘇棠坐上窗台,晃着腿,問:“為什麼不讓你爸媽來處理?”
【我媽說我多管閑事,不懂得趨利避害,明知道何純背後有人,還非要去惹,說我拎不清,還說我腦子不好。】
“你爸爸呢?”
【我爸不要我們了。他有自己的新家庭。】
“有新家庭就必須抛棄舊家庭嗎?”
【也許吧。你呢?你父母對你好嗎?你是靈體,是已經過世了嗎?】
“不記得了。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是執靈司一員。不過,有一個人可以算是我的母親,是她創造了我。”
【誰啊?】
“祝夏,雲知的姑姑。”
顔槐提筆剛要再寫,蘇棠接着說:“她已經去世了。被惡靈殺了。”
筆尖頓了頓,顔槐:【抱歉。】
“為什麼道歉?”
【不知道,一般問到别人的傷心事都會說抱歉。】
“噢,沒關系,我不傷心,雲知說,不要為已經發生過的事和已經離開的人傷心,我們隻有一直向前走,未來才會真的到來。”
【什麼意思?】
“就是不要傷心吧。”
【噢。】
……
重返校園的顔槐一改往日懶散,一上課就奮筆疾書,引得老師們頻頻誇贊,實際上,是熱聊了五張A4紙。
最後一節課,體育課,顔槐收拾好書包,出發迎戰。
體育課一向管理松散,學生們簽了到即自由活動,顔槐招搖地在幾個小操場晃了一圈,繼而朝體育館走去。她笃定,何純不會放過這個教訓她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