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知腦袋頂冒出一連串的問号，“男生？你說華栎他是男生？”

“嗯。”

雲知幾乎是跳到他面前，“他……他是男生？你有證據嗎？”

“證據？”這怎麼會有證據呢？嚴岱無奈，解釋：“見過不少這個圈子的人，算是看多了就能認出來吧。他的身形、骨架都是男生的類型，脖子上系着絲巾，應該是為了遮擋喉結。嗓音也是偏中性的，可能是刻意隐藏。”

身為靈術師，雲知早已養成以靈識人的習慣，而忘記身為人的最原始的判斷。撓了撓後腦勺，雲知猛地想到，也許，他就是那個因寇嘉緻入獄的男同學，怪不得司徒翎找他的蹤迹找了那麼久都沒線索，原來從男的變成女的了……也難怪他那麼恨寇嘉緻。

嚴岱更疑惑，“怎麼了？”

又撓了撓頭。雲知說：“沒什麼。”

嚴岱略沉思，随即道：“我也是能幫你一點忙的。不如讓我做你的助理吧。”

助理？雲知後撤一步，“是為了和蘇棠在一起？”

“我認真考慮過你說的話了，我覺得你也不全是胡攪蠻纏……”

雲知：？

嚴岱繼續：“我隻想陪伴在她身邊。”

面對雲知，嚴岱拿出了面對丈母娘的虔誠。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雲知的确像是蘇棠的長輩。

雲知斷然沒想到嚴岱會說出這樣的話，嚴岱這人長了一張生人勿近的臉，但凡不是黑發而是染了别的顔色，都會讓人誤以為是不良少年。頂着這樣的面龐，說出這樣弱勢的話語十分違和，雲知生出一兩分動搖。

蓦地，背後一股力量襲來，她眉頭一蹙，躲開了。

那隻黑毛惡靈如閃電劈來，雲知躲開的瞬間，順手推了嚴岱一把，嚴岱還沒回過神，已經沖到惡靈面前，惡靈炸開一道黑光，向嚴岱射去，嚴岱本能擡手，掌中冒出一束光，與那黑光相對，靈光先是強烈，隻維持了不到一分鐘，就後勁不足，隻與惡靈力量對抗了半分鐘，就逐漸弱去，最終消失不見。

惡靈的攻擊還在繼續，雲知撈過嚴岱，把他丢到旁邊，獨自迎上。萬千靈絲從她身上迸發，向惡靈飛去，惡靈飛速閃開，可空間狹小，不多時，靈絲疾速飛奔，不多時，它就成了甕中之鼈，被囚在密密麻麻的靈絲之間。

抓住了。雲知腳步輕快向惡靈而去。

另一邊，嚴岱胸口郁結得厲害，眼前花白，他強撐着扶住桌面走了兩步，突然一滞，嘔出一口血來。

聽到“咚”的一聲，雲知停下望去，赫然見嚴岱滿口血地倒下。

糟糕。

雲知一面控住惡靈，一面呼喊：“顧慎之！快來！”

顧慎之匆忙沖來，拉過雲知上下檢查，“怎麼了？”

雲知拽着他的手指向地上的人，“他好像有點死了。你趕緊送他去醫院，去第二醫院，進醫院右手邊的小樓，那是專門的靈術醫院！”

“你呢？還有華栎……”

“沒事。這惡靈不強。你快去吧。去晚了，他可能不太好。”

“好。”

沒再多說，顧慎之架起嚴岱瞬間消失。

雲知長籲一口氣，繼續看向惡靈，惡靈被困在靈絲織成的籠裡，憤怒地竄動着。

“你到底是什麼人？”

“嚓嚓嚓！嗬！啊哈！嗬咻！哇呀！”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好好好，你要殺他，你要殺他，你得先告訴你為什麼要殺他吧。”雲知無可奈何地插着腰。

的确無須為要殺誰而産生疑問，惡靈要殺的，正是作惡多端的寇嘉緻。

惡靈躁動不已，雲知伸手蓋在靈絲籠上，掌心溫度散發，惡靈慢慢偃旗息鼓，它沉落下去，不再瘋狂。靈絲與惡靈的黑毛交纏，傳輸着它的記憶。

她叫張芹，是星恒娛樂的一名策劃。

張芹自少時起就喜歡追星，為追星自學掌握了P圖、文案等多重技能，大學畢業後舍棄家長為她選的财務專業，奔赴她最愛的娛樂事業。娛樂行業最不缺這種粉絲性質的牛馬，工資開得低，工作内容多，他們也甘之如饴，隻要能夠待在最愛的“偶像”身邊，他們就滿足了。

張芹的偶像是蘇汀。

進入星恒娛樂後，她隻在某次活動遠遠地看過他一面，一面足矣，她兢兢業業地工作，正是希望自己的到來能夠為蘇汀的事業添磚加瓦。

她的積極進取讓她成為了公司壓榨的最佳人選。某次加班，寇嘉緻來公司，二人碰上面，她的可人長相給寇嘉緻留下深刻印象。那之後沒多久，一次與合作方聚餐的場合，安姐特地叫上她。她不懂為何要喊她，對這種飯局有着天然的抗拒，她拒絕，安姐搬出蘇汀的名頭，說是蘇汀也會去。

聽到能與蘇汀相處，她不再有任何猶豫，一口答應。殊不知，這是她噩夢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