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樓上樓下鄰居都挺不爽,物業态度挺嚴肅的,“要麼是音樂聲,斷斷續續的,要麼就是打呼噜,隔着牆壁塞着耳塞都能聽到。”
“我覺得不管這房子是誰在住,您作為房主都應該管一管,不然鄰裡間矛盾多了也不是什麼好事兒,您說是吧。”
在那棟樓裡住了這麼多年。
方繭還是第一次面臨這種事。
淺薄的二十一年人生閱曆,顯然不能讓她自如地面對這種“警告”。
方繭隻能尴尬地笑,“對不起啊,我馬上找他溝通一下。”
物業一副很為難的樣子,“我也不是刁難您,是您兩位鄰居都挺窩火的。”
誰又不窩火呢。
這幾天方繭對江縛的火簡直旺盛到能火燒平原了。
那得多大的呼噜聲,才能上樓上樓下的鄰居都受不了。
方繭在心裡翻了個絕世大白眼。
電話挂斷後,她平複好呼吸,第一時間給江縛打去電話,結果沒有任何意外的,電話打不通。
或許這就叫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總之,方繭忍不了了。
她拎起書包和電腦就離開了圖書館,決定親自去找江縛。
這家夥既然還能擾民,就說明家裡一定有人住,要是他在最好,要是他不在,她起碼能給貼個條警告。
反正怎麼都比現在聯系不上他氣得幹瞪眼要強。
這麼想着,方繭拿出八百米的沖勁兒,沒一會兒就回了小區,來到曾經的家門口。
家門口幹幹淨淨,和從前比紋絲未變。
想到等會兒可能要面臨一場惡戰,不擅長吵架的方繭吸氣再吸氣,醞釀好幾秒,才擡起手,準備敲門。
然而,就是這麼巧。
方繭的手還沒落在門闆上,防盜門就咔哒一聲自己開了。
再然後,樓嘉豪那張懵逼中又帶着點兒驚訝的臉出現在方繭面前,他啊一聲,"學委?你怎麼來了?"
像是想起什麼,他馬上改口,“噢不對,現在應該叫你班長了。”
“……”
這下換方繭懵逼地看着他,她上下掃視他一眼,樓家豪穿着随意的背心大褲衩人字拖,手裡還拎着個垃圾袋。
她磕巴了下,“你——”
後面的“也住在這兒嗎”還沒出口,樓嘉豪身後就傳來一聲磁性慵懶又好聽的男嗓,“誰啊。”
淡淡的疏離勁兒,混着一點倨傲和玩世不恭,聽着就知道是有個性的帥逼。
是江縛的聲音。
果不其然,下一秒,下半/身隻裹着一條浴巾的江縛就闖入方繭的視線。
剛洗完澡,他頭發濕漉漉地垂着,水珠順着發絲滑落到性感的頸窩,再沿着他胸肌的紋路,朝下肆意滾落……皮囊完美到不像三次元的真人。
最離譜的是,他脫了衣服寬肩窄腰的樣子,居然比方繭夢裡腦補的還要結實好看。
方繭一下就呆了。
在她呆滞的時刻,樓嘉豪已經和江縛對齊了顆粒度。
樓嘉豪說,“欸,班長來了,你招呼一下。”
聽到班長,江縛深邃的眸子像是忽然被什麼點亮,稍一揚眉,眸光便明晃晃落在方繭身上。
似乎來得很急,這姑娘白皙的臉蛋透着淡淡的紅暈,清澈的杏眼微怔,粉潤的唇瓣不自然地緊繃。
不僅沒了往日能幹的聰明勁兒,還多了股罕見的嬌憨。
江縛眉梢微挑,頗覺有趣地一笑,“剛上任的班長啊,哪陣風把您吹來了。”
雖說話有點兒調侃,語氣卻莫名蘊着一點歡迎。
方繭張了張唇,不自覺地已讀亂回,“……我,我順路來慰問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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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中國古話說的都是對的。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方繭準備了一路的髒話,都在看到江縛真人的這刻煙消雲散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不親自過來,親眼遇見樓嘉豪,方繭可能會一直以為這房子隻租給了江縛。
畢竟那天是江縛跟她簽的合同。
但其實這房子是江縛和樓嘉豪合租的。
江縛出的錢多一些,住的主卧,樓嘉豪就住在次卧,這也是為什麼,樓上樓下的鄰居說,次卧這邊能聽到呼噜聲。
就連這場溝通,也比方繭想象中要愉快。
江縛把方繭迎進門後,給她指了個地方讓她坐,随後便進了卧室換衣服。
獨屬于男性的磁渾嗓音,混着清爽的少年感,從主卧那邊徐徐傳來,“這兩天我出去采風了,沒在家,你說的擾民,應該是樓嘉豪幹的。”
“打電話不接是因為手機充電口壞了送去修,電話卡拔出來沒插手機上。”
“不是故意不回你微信,當時在戶外,情況不便,想起來的時候,手機已經出問題了。”
江縛友好的,甚至帶着那麼一點柔和的話音遠了又近。
方繭捧着玻璃杯,坐在沙發上呆呆喝着他給她冰檸檬汁,不一會兒江縛就裹着個浴巾又出來了。
寬大的肩膀上披着件衣服,可能是因為走動,浴巾稍往下滑了點兒,顯得他腹部的人魚線更為明顯。
方繭一掀眸便對上他精瘦誘人的窄腰,甚至能看到他小腹上的絨毛,和幾根明顯的青筋。
距離過近,他身上清爽的沐浴露香氣混着獨有的荷爾蒙氣息,迅速侵占她的鼻腔。
方繭不知不覺紅了臉,腦子也像洗了個澡似的短路,沒聽到江縛對自己說的那句話。
她隻能再問,“……啊,你說什麼。”
似乎挺無奈的,江縛嘴角扯着一點弧度,沖她擡了擡下巴,“我說,你起來一下。”
方繭屁股沒動,沒聽懂地微微張唇。
江縛可能是頭一回這麼尴尬,他偏了下頭,清了清嗓子說,“你,坐我内褲上了。”
話音落下,方繭:“……”
方繭一下就從沙發上蹦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