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扶搖跟在一旁,看着向來巧舌如簧的白歸悅如同掐了脖子的公雞,半句話也不敢說,在内心悄悄翻了個白眼。
但這也是她第一次見白歸悅如此反常,周扶搖在内心揣摩白歸悅的心思。如果隻是因為被顧英泉美貌所蠱惑那也說不通,那日裴長明從天而降,一襲白衣,眉眼精緻不似凡人也沒見白歸悅愣在原地。難不成顧英泉讓她想起了熟悉的人或事,所以才會如此呆愣?
周扶搖内心揣測不停,但礙于顧英泉在這裡也不好直接問她,隻能任由心裡的貓爪一直刺撓她。三人各懷心思到了城主府,之前見到見不到一面的城主就這麼敞開大門出來迎接顧英泉。
少女的笑意收斂,走在兩人面前和城主交涉。當提及她要将身旁的兩人也一起帶走時,周扶搖感覺到他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兩三秒,這讓她瞬間出了一身冷汗。周扶搖摸了摸自己冷冰冰的臉頰,心裡暗自告誡自己之後一定要練練膽子,起碼在面對這樣場景時不會一直沉默。
顧英泉轉過身,對兩人笑道:“走吧,馬上就可以去拜師大典了。”
城主在那裡溫和笑道:“兩個小孩跟着我一起走吧,你們顧姐姐還得去準備一下材料,之後就來。”
兩人沒有多想,跟着城主出了城主府。他熟練運用者禦風決,周扶搖飄起來的時候身子不平衡,倒插蔥一頭摔了下去,然後被城主用輕柔的風接起。
周扶搖搖搖晃晃站起來,眼裡閃過一絲好奇,她伸出手感受着這些風,好奇問道:“為什麼你的禦風決這麼厲害?”
城主聽了,臉上露出得意之色,“這可不是禦風決,而是我的本相。”
白歸悅此時也回過神參與進兩人的對話,“你的本相應該是風吧,也在地級别的本相。”
“咦,你這小孩居然還知道本相級别,你是哪家的小孩?”白歸悅聽到這話,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大聲道:“我是白左戲的孫女,白歸悅!”
“白左戲,白左戲.....哦,你的爺爺難不成是當年的卦師榜上第九位的卦象師?”他似乎很是驚訝,連連打量她好幾眼,最後道:“看樣子也算不錯,九歲年紀就已經一級修者上品了,此番去拜師大典有望被歸元宗收入!”
兩人一番相互誇耀,周扶搖實在沒興趣去聽,幹脆看着周邊的風景,才發現自己早已來了城後山,三人來到一處開闊地帶,五根石柱伫立在那裡,上面分别鑲嵌着七顆妖核,而地上镌刻着複雜繁瑣的符文。城主将兩人放下,笑眯眯道:“好久沒遇到聊得這麼投機的小友了,差點忘了正事。”他拿出一枚令牌,放在其中一根石柱上,那石柱似乎有了自我意識,主動吸收進令牌。
地上陣法一瞬間亮了起來,城主轉過身對兩人道:“兩位小友稍安勿躁,想要開啟傳送陣并非我一人就可以做到,剩下的還需要你們顧姐姐來。”
不一會,顧英泉果然從天而降落在兩人身旁。周扶搖存了心思觀察白歸悅的目光,察覺到她的眼神微微顫抖,似乎遇到了極為震撼的事情。
少女從儲物袋裡拿出一枚和城主令牌極為相似而又不同顔色的令牌,周身浮現出白玉色的光暈,顧英泉放進去的時候瞬間失去顔色,變成了一灘散沙。周扶搖眼睛微微睜大,極為刺耳的聲音穿過她的耳膜,她下意識捂住耳朵,就看見傳送陣徹底亮了起來,直至成為水波紋。
顧英泉對兩人道:“進去吧,過一會就能到拜師大典那裡了。”
周扶搖剛想走進去,就聽見白歸悅陡然出聲:“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少女轉過臉的動作一僵,低垂着眉輕笑道:“我稍後就到,這位小友,我仍歸元宗含霜道人弟子,你在大典上也能看到我。”
她似乎被人戳中心思般不好意思,裝作無所謂的模樣大聲道:“哈哈,我就是随便一問而已。扶搖扶搖,我們快點走吧。”說着她拉住周扶搖的袖子帶她走進傳送陣。
兩人踏上傳送陣的一霎那,一陣熟悉的暈眩感傳來,周扶搖忍住要吐的沖動,一睜一閉的間隙,等她再次擡起頭,就看見一片雲霧缭繞之間,四座通天般的階梯停滞在半空,山水如畫,濃淡相依,如宣紙上的水墨畫被水洗過的朦胧淺淡。
周扶搖睜大眼睛,連自己被白歸悅帶着下了傳送陣都不知道。有修仙弟子從一旁走來,看見她們便詢問她們的名号和之前發送的令牌。幸好兩人一向保管得當,所以很順利地将其拿走。那弟子看了看,就對兩人道:“這登仙梯你們各自選一道來走吧,你們來得有些晚了,一天後這登仙梯就會消失,那時候沒有爬上來的人就代表和修者無緣,你們快快去吧,莫要耽擱時間。”
兩人對視一眼,都默契地選擇了正前方的一道登仙梯。等兩人的踏上登仙梯時,她們的身影瞬間消失,再也看不見她們的蹤影。
旁邊的弟子忍着笑看着和周扶搖兩人說話的修者:“陳兄,你怎麼也跟着師兄他們學起捉弄新弟子了,這登天梯能走完的人就算上品資質了。”
他闆着臉看着他一陣,随後又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道:“誰叫我也被師兄騙過,沒有新弟子來受着一遭那倒無聊至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