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和人說話的時候不看着對方又不禮貌,尤其是這麼重要的事情。
于是他隻能被迫和霍正聽對視,說話聲音越來越小,“我有個姐姐……姐姐在上市公司工作,未婚未育,未來應該也沒有結婚的打算,平時基本沒什麼往來。”
别說平時了,自從姐姐上了大學從家裡搬出去之後,他們一年到頭根本連面都見不了幾次,更别說後來他出櫃之後,一直到現在,也就今天聯系過一次。
除此以外,也沒有别的需要介紹的了。
俞秋的家庭構成非常簡單,其他親戚和俞秋也沒太多關系。
在俞秋說完之後,氣氛安靜了小半分鐘,俞秋感覺自己呼吸都有點困難,眼神難免亂瞟着,回到霍正聽身上的時候,看見霍正聽唇角往上揚了下,顯得他原本挺立的五官柔和許多。
霍正聽颔首,“還有嗎?”
俞秋輕輕搖頭說:“沒有。”
“那麼輪到我了,我家裡情況比較單一,我父母也已經退休了,和你的情況差不多,常年在催婚,他們為人都比較溫和,結婚後如果你能接受的話,我會帶你去見他們。”
事實上霍正聽的父母對于他的婚事并不算很在意。
霍正聽早在初中時期就已經出櫃了,他父母早年經常在國内國外奔波,那時候同性婚姻還沒合法,但他們的思想已經很前衛,并不在意自己兒子的性取向為男。
一直到現在,也隻會偶爾問一兩句霍正聽有沒有喜歡的人。
霍正聽看向俞秋始終握着水杯的手,纖細的手指骨節都握得泛白,透露出俞秋此刻緊張不安的情緒。
對于俞秋這樣的性格來說,可能提出和他結婚已經花光了勇氣。
而在此刻,霍正聽才明白俞秋為什麼會用盡勇氣向自己提出結婚的事情。
不得不承認,霍正聽有幾分感謝俞秋的家人給自己提供這次機會。
頓了片刻,霍正聽出聲安撫:“一切以你的感受為準,你不想見他們的話,我不會強迫你。”
但這樣豈不是對霍正聽不太公平?
同樣是需要結婚來應付家裡的催婚,怎麼能隻幫他應付父母而無視了霍正聽那邊?
俞秋并不喜歡這樣的不公平,并不想讓霍正聽在這方面吃虧,想了想還是說:“我都可以。”
“都可以嗎?”霍正聽故意笑着問,“你怎麼這麼好說話?”
俞秋微怔,耳朵紅得要命,小聲反駁:“也沒有吧……”
本來就是互利互惠的事情。
要說好說話,應該是霍正聽更好說話才對。
似乎他提出的不管是要求也好還是别的也好,霍正聽全都答應了。
沒一會兒,霍正聽的手機再度響了起來。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大概是什麼重要電話,這回沒有立馬拒絕,而是接了起來。
俞秋沒有偷聽别人電話的習慣,立馬低下頭假裝自己很忙。
不過還是能聽見聲音,霍正聽也沒說什麼,隻是應了對面幾聲,不知道是不是俞秋的錯覺,語氣聽起來有幾分冷硬,和跟他說話的時候不太一樣。
沒等他細究,霍正聽就挂斷了電話,有些抱歉地說:“公司臨時有事需要我趕回去。”
俞秋連忙想說沒關系,霍正聽已經起身:“我送你回去?”
猶豫幾秒,俞秋點頭。
到小區樓下也才花了幾分鐘,下車之前俞秋猶豫了下還是沒問霍正聽關于結婚的時間。
雖然很急,但也沒那麼急。
他們今天才第一次正式見面而已。
跟霍正聽告了别,俞秋剛準備開車門,就聽見了車門落鎖的聲音。
他愣了下,扭頭訝異地看向霍正聽。
腦子裡瞬間閃過好多恐怖的畫面。
下一秒,霍正聽側過身看向他,微微低下頭,視線和他齊平了,才開口詢問:“明天上午有時間嗎?”
霍正聽一隻手抓在方向盤上,握得很緊。
他的呼吸聲在密閉的空間裡也有些明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霍正聽微微向自己傾身,這聲音特别清楚,心跳聲也跟在耳邊鼓動一般。
俞秋抿着唇偏開視線,不知道霍正聽問這個幹什麼,遲鈍了片刻說:“有的。”
“那明天上午領證,可以嗎?”霍正聽的聲音壓低了,沒蓋住呼吸和心跳聲。
聽起來霍正聽似乎比俞秋還急着結婚。
俞秋大腦都還沒反應過來,肢體率先做出了反應,點頭說:“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