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止松開缰繩,問道:“你在這等,還是回去?”
趙工長讨好一般的摸了摸水牛的腦袋,聲音發虛:“我不能跟您一塊去救人嗎?”
徐行止說:“不介意躺着出來的話,可以。”
“我…還是在這等吧,您有什麼護身法寶能借我用用……”周圍的蟬鳴不停的刺激着他的神經,“我有點怕。”
徐行止從地上撿起一塊小巧的石頭,在地面上畫了一個小圈:“站在這裡面不會有東西能碰到你,如果聽到什麼聲音。心裡默念我是最棒的,那聲音就會消失。”
趙工長接着那枚灰色的鵝卵石站在圓裡,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
水面開始冒出大量氣泡,周圍的蟬鳴在一瞬間消失。
帶着水氣的道路憑空出現,河水如同沸騰不停的冒出熱氣。随着徐行止的腳步道路在他身後消失,水牛慢悠悠的跟在他的身後。
周圍不停有魚從水中躍出,徐行止擡腳踏在河床上。瞬間地面出現一道裂痕,裂痕中隐隐透露出淡黃的光芒。
水牛發出叫聲,主動朝着縫隙走去泥沙上留着鐵蹄的印記。
裂縫在背後合攏,眼前陷入一片黑暗。陰冷的氣息順着褲腿迅速蔓延,徐行止從口袋摸出一張符紙,紙張上冒出青色的火焰将眼前照亮。
精美的石壁上鑲嵌着大小的黃玉,腳下的地面竟然是一串串的青銅币。
背後響起洶湧的水聲,轉過身看去與一隻巨大的紅鯉對視。透明的水晶将水阻隔,鮮紅的腮蓋一張一合。黑色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闖入者,徐行止仿若無睹的轉過身往前走去。
下一刻鋒利的箭矢從牆壁中射出,徐行止輕歎:“打擾了……”後撤幾步一拳敲在身後的水晶壁上,水水晶壁上出現一道道裂縫。
水從縫隙中湧入,原本幹燥的地面瞬間灌進河水。機關被水流觸發,金屬掉落的聲音在漆黑的隧道中響起。火光四濺,打破了墓中的沉寂。
徐行止看着遍地的殘骸,原本的石壁上出現大大小小藏着機關的孔洞。牽着牛的缰繩,手裡的符紙已經被水澆滅。無奈的朝着隧道中走去,不知走了多久身後的水流聲漸漸消失。
空氣中傳來一股燈油的氣味,下一刻腳下出現點點光斑。
順着光斑看去,周圍變得空曠。純白的石柱在四角聳立,燭火憑空亮起将周圍的一切照亮。
向上望去流光的貝母被鑲滿彎曲的穹頂,貝母将昏黃的燭火散射成一束束白光。擺滿了各式的金銀珠串,堆砌在四周。中間卻突兀的立着一座漆黑的石碑,石碑下幾個穿着工服的人,被整齊橫擺在青銅币所做成的地磚上。
徐行止雙手相交,朝着石碑輕托:“我今天隻是想把那些失蹤的工人帶走,本意并不是想來拆你房子。當年之事未曾感謝,等之後再一起道謝……”
周圍的燭火仿佛都停止了抖動,徐行止牽着牛。
手探着将地上的幾人的鼻息。除了有些面色發白外并沒有什麼問題,摸了摸牛的後背:“麻煩你了,等出去帶你去其他地方吃草。這裡的草全是蟲子,肯定沒那麼好吃。”
牛乖順的“哞”了一聲,主動彎下前腿跪在他們身前。徐行止從口袋中拿出幾張移物符,貼在他們身上輕輕一拉就和面條一樣癱在牛背上。
徐行止拍了拍身上的土,并不想多做停留:“那我就先告辭了,多有打擾啊。明天可能還得來和您商量一下搬家的事……”
因為神樹的屏障需要通過徐行止的靈力展開,徐行止看着身上的泥有些頭疼。
清潔咒需要靈力才能用,而自己現在的靈力不足原來的百分之十。心裡還是留着明天正式下墓,萬一有什麼意外再說。
牽着缰繩,笑着開口:“麻煩您開個門,您應該也不想那個水晶牆碎掉吧?”
低沉的聲音在空曠的回蕩,憑空出現一陣風将燭火熄滅:“這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周圍再次陷入黑暗,一陣玉石撞擊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既然要道謝,不如留下與我好好談談。”
徐行止閉着眼睛,手指上冒出青色的靈力:“沒帶禮物總是有些失禮,明日定備重禮,在與您商談。”
身後,一個低且柔和的聲音傳來:“這幾個人的命可是我留下的,不過是想讓你在這與我聊聊天。”玉珠清脆的碰撞聲在身側響起,他擡手搭在徐行止的肩側,“留下,我便送那幾個人出去如何?”
炙熱的靈力将空氣扭曲,徐行止口袋中匕首順勢飛出:“說了,明天再來。聽不懂嗎?”
隻是一個動作,身後的氣息就已經消失。手裡的缰繩被抽出,牛發出一聲巨大的“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