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止心中無奈,但還是點頭:“……”
姬八的聲音從下面傳來:“徐行止我想?”
徐行止朝着他招手,暗示他快點上來。
下一秒黑色的小鳥朝着洞口嗖的飛了進去,就連一直看着的楚楠逢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徐行止已經伸手将姬八從洞裡拉了出來,輕聲誇獎,道:“聰明。”
姬八變回人型,朝着烏孝伴撇了撇嘴。
烏孝伴微微側首,冷冰冰的開口:“哥哥,這小鳥好生有趣。像極了我們原來養過的,那隻鹩哥。”
徐行止“哈哈”笑了一聲,就連和烏孝伴有關回憶他都想不起來多少,更何況養的鹩哥:“烏孝伴你腦子真好使,真棒。”
烏孝伴:“……”
姬八看烏孝伴吃癟興高采烈站在洞口,拍了拍自己的胳膊:“楚楠逢你墊個後,我把阿桂桂先拉上來。你看着點那個果和獎,倆人爬的時候别掉下去了。”
徐行止将繩子遞到姬八手中,語重心長:“小八,你長大了。桂叔他有點重量,你要好好努力。現在桂叔要靠偉大的小鳥來拯救!”說完笑着往旁邊挪出位置,身下手緊緊攥着試圖将腹部的鈍痛壓下。
緊攥的手被握住,烏孝伴皺着眉。
徐行止帶着笑,不露聲色的将手松開,溫聲開口:“怎麼了?”他雖說永生但沒有靈力滋養,身體變會開始腐敗。腐敗卻趕不上重生的速度,疼痛變會如同鈍刀割肉一般。
他搖頭,漆黑的眼睛讓人無法說出欺騙的話:“哥哥明知故問。”
徐行止一愣,想開口安慰他卻在對上他的眼神後咽了下去,隻淡淡道:“沒事,我習慣了。”
姬八喘着粗氣咬牙拉着繩子,繩子緊緊的崩着一副快要斷裂的模樣:“阿桂桂,你快點!”
桂黃平笑呵呵的爬了上來,朝着姬八說道:“樹老根多,有點重哈,辛苦小八。”
萍果和江頒上來的并不費力,上來後便拿着手電開始看起陪葬品。萍果完全不像剛剛蘇醒的人,拿着放大鏡蹲在一座巨大的青銅鼎旁邊,感歎着:“老天爺啊,這不用說是博物館了,這些單拿出去一件都是國寶。徐老師,下次這種活動我還能報名嗎?”
江頒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跟在萍果身後,但看到壁畫的瞬間,臉上的苦笑變為震撼:“這…這這是什麼?”
徐行止順着他的視線看去,玉壁上顔料異常鮮豔。畫中的人抱着一束紅梅,安靜的站在落滿雪花的院子中。垂着眼,似乎這個世界中,從未有過他的容身之處。可偏偏眸中卻帶着對萬物的悲憫與留戀,似神非神讓人生懼,卻無可奈何的想要靠近,求得他的垂憐。
空氣的湧入壁畫開始褪色,徐行止站在原地這一幕他無比的熟悉。看着壁畫漸漸消失,轉身便對上烏孝伴的視線。
遺忘的記憶再次浮現,那年冬天雪落的極大。仿佛要将世間的一切全部籠罩,可京中卻熱鬧非凡,遠處的叫賣與鞭炮的炸響,随着屋外的孩子的哭聲一同傳了進來。徐行止出門,便看到烏孝伴抓着個灰頭土臉的孩子。
那孩子身上的新衣滿是雪水,腳下折着他精心養了半年,前幾日剛剛盛開的紅梅。
烏孝伴氣的小臉通紅,站在雪中活像個年畫娃娃。徐行止覺得好笑,蹲下身,手在烏孝伴柔軟的發頂摸了幾把。哄着他說,屋裡等着一塊包餃子,自己還準備了禮物等着他呢。哄了幾句,烏孝伴才氣鼓鼓的松開手。
孩子朝着徐行止吐舌頭,像一個陀螺般,抓起一根梅枝便逃了出去。折斷的桃花被踩入雪中,烏孝伴俊秀的小臉上眼淚在眼窩裡打轉。
徐行止隻記得,當時見他委屈,便把他抱在懷裡。哄着進去吃些熱湯,并不記得自己當時的表情,也從未想過在他眼裡自己經是這副模樣。
“行止,這是?”桂黃平看過上面的壁畫,扭頭對上徐行止一副猶豫的表情将話咽下,“看來其他地方也确實不宜發掘,礦石接觸空氣的瞬間就開始褪色了。”
徐行止點頭,壁畫已經在氧化中消失:“嗯,等之後有辦法保存在試着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