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很愉快。

他接過去了，意識到這一點，貞德就覺得很高興。

她在作為人類活着的時候，已經很喜歡他，就算在文字裡見到殘忍的一部分，也沒法真正代入進去。

因為這一世的她，還不配站到尊貴的熾天使身側。

她依然隻能仰望，道聽途說，在同事們口中那三位偉大的熾天使，似乎都是遙不可及的神話。

仰望會帶來憧憬，用上輩子某些動畫裡的名言來說，憧憬是人之間最遙遠的距離。

他依然像是故事裡的人一樣。

——直到真正見到他。

雖然接觸的時間那麼短暫，但卻好像靠近了一點。

米迦勒大人，像是從一張張鮮妍的畫上走下來了。

眼前的這個人足夠危險，貞德小心地伸手，在環境的外在因素圍繞下，卻巧合地看到了尖刺下的一點東西。

…會有更多嗎？他的喜怒，他的哀愁，他是怎樣的人？

原來他雖然很兇，但偶爾也會講講道理。

【請讓我更多地看看這個人。】

貞德的心中不由得萌生了這樣的想法。

她不知道自己在笑的，嘴角下意識地就牽動，眼眉彎起一點。

然後就被無預兆地拽着袖子往前走了。

米迦勒大人好像注意到了她現在沒法看見，所以這樣帶着她走，雖然動作一點也不細緻…但她卻覺得，這樣的大人很可愛。

口袋裡還有更多的薄荷糖，就算出于安全考慮，她也應該盡快恢複自己的視力。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暫時卻不想這樣做。

能這樣和他站在一起，本身就是奇迹一樣的事情，下一秒就會死掉也沒關系吧。

——開玩笑的，那還是小命更重要一些。

“大人，抱歉…請，請等我一下。”

貞德小心地開口，有些磕絆。

因為天國曾經有過類似于，一些小事導緻的，下級天使被大人賜死的記錄，她依然沒敢在已經自由的上司面前大小聲。

拉着她的力氣頓住，然後放了下來。

她趕緊從口袋裡翻出了糖，往自己口中含了一片，清涼化開後，視線也再度明亮。

腳下是一條延伸向遠處的平整小路，不寬，像是漂浮在鏡面般的水上，隻是水下不知隐藏着什麼。

啊，大人的背影已經要走遠了。

她小跑着跟了上去，又後退半個身位，裝作不經意地去瞥上司的表情。

看不到呢，大人走的好快。

抱着各種各樣的想法，貞德就這樣，尾巴一樣地墜在米迦勒的後面，再往前走了很長一段，終于看見了一扇門。

是門一樣的東西，它就這樣安靜地矗立在小路的盡頭，看起來有些不太真實。

她想起以前看過的電影，叫做《楚門的世界》，就是那樣一扇漂浮而孤立的門。

擡腳繼續向前，貞德想去幫上司再去開門，可她的上司并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而是徑直去了那門前，打開那扇門。

這樣不是會有些危險嗎？

她有許多不能清楚的事情，卻又沒法問，隻好繼續跟着進去。

金燦燦、明晃晃的燈光，在踏入的瞬間映照在眼中。

通體潔白的廊柱被金線勾勒，大理石雕刻的聖像捧着燭光，聯結成高聳的穹頂，彩繪的壁畫妝點了牆面。

光從虹色的玻璃透進來，打落在地面，仿佛神投來視線。

貞德不自在地縮了縮腳趾。

這是大聖殿的布置，她當然記得，所有的天使都在這裡做過彌撒，不過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從主持彌撒的路西法大人離開天國之後，這裡就沒有再啟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