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山同學一會準備做什麼?”有樂羽生從拎着書包準備回宿舍的犬山曉身後走出。
“先回宿舍,然後去一趟電器城,”犬山曉想了想,“我準備報名攝影課,要去買個相機。”
得知這些的有樂羽生想要詢問關于銀行卡的事情,這或許是一個好時機。
“實際上我有件事想拜托犬山同學。”有樂羽生面色苦惱地開口,經過昨天的相處,她認為犬山曉是會在她請求時給予幫助的人,雖然不知道她是對所有人一視同仁的友善還是單純的因為二人是同伴。
“是什麼事?”犬山曉問,雖然說沒有直接答應,但面色上是沒有拒絕的表情含量的。
于是有樂羽生将自己的困難告知了對方,“于是我想試試看能不能自己辦理一個銀行賬戶。”
犬山曉思索了一番,她的大多數身份信息都是克拉拉解決的,但她還是知道銀行賬戶的辦理需要成年人陪同,或者本人成年,對于常人來說似乎并沒有可以繞開的方法,但對于魔法少女來說并不是如此。
但除了這件事的成功率以外,犬山曉也不太清楚這件事她是否應該幫忙。看着有樂羽生求助的眼神,她終究還是決定幫一把,後續最壞也不過是不成功或者卡被父母沒收而已吧?
“如果你能把你和你父母的證件照片帶來的話,我可以變形成你父母的樣子陪你去私人銀行開個賬戶。”犬山曉對她說,這是她能想到的比較方便的方式。
“我覺得這個我可以做到。”認真思索之後有樂羽生點頭說道。
“那我們明天這個時候見吧。”約定好之後,二人分開了。
當晚有樂羽生心事重重地回家了,但誰都沒發現她的異常。
她吃完晚飯後回到房間,聽見樓上傳來電話鈴聲,知道自己的父親打電話的話會去卧室打,因為那裡隔音好一些。她快速吃完了放學後從學校小賣部買來的巧克力,把包裝用塑料袋包好放進書包底部,準備行動。
這樣的行為讓她覺得有些羞恥,但也為自己即将做的事情添加了一份催化劑作為動力。
先是正常離開房間讓侍者給自己準備一些熱茶,趁機确認家裡母親在一樓,父親在三樓主卧,三樓的書房目前是空着的。有樂宅因為有樂千奈對安全的重視,走廊上設有監控攝像頭,所以有樂羽生尤其注意她的行動順序。
她雖然不清楚父母的身份證件在哪裡,但在書房裡找找總歸沒錯,即使沒有原件複印件也可以。她自己的身份信息倒是有複印版本。
接過侍者端來的茶後有樂羽生沒有讓門徹底被關上,而是隐身後出了門,再将門關上。
一路走上三樓都沒遇上什麼人,父親似乎在卧室的茶桌邊與别人通電話,語氣裡滿是恭敬,與晚餐時問她問題的樣子截然不同。
書房門因為主人的暫時離開并沒有鎖,不過打開時會發出聲音,有樂羽生感覺自己的心髒跳得很快,但手的動作放的很輕,盡量讓門不發出任何一點聲音地被打開,進入後又小心翼翼地關着門。
書房裡東西被整理得很整齊,窗鎖着,斜着擺在靠窗位置的書桌上有些文具和被合上的書本,沒有電子産品,而有樂羽生要找的文件則有大概率被放在書桌下方的櫃子裡。
她快步走過去,從桌子下方左手邊的抽屜開始拉開看,左邊的抽屜都沒有,她又拉開右邊的窗戶開始逐一檢查。
這時,結束了通話的男人從桌邊站起,朝門走去,有樂羽生意識到他即将來到書房,她加快了搜尋的速度。
右邊抽屜也都沒有,還能找哪裡?有樂羽生的目光投向了放在桌邊的公文包,考慮了不到一秒,她咬咬牙開始翻包。
沒有,還是沒有,沒有類似的小本子或者錢包,但人出門總是得帶着證件的,政府官員更是如此,到底會在哪?
門外的人走到了書房門口,推開了書房門。有樂羽生頭上都開始冒汗了。
随即,有樂羽生的目光落在了搭在椅子背上的外套的袖子,以及它旁邊,鼓起來的夾克内部口袋,沒能多想,她伸手去夠内袋内的物品,指尖傳來的觸感屬于皮具。
這個就是她要找的東西!
而此時她的父親已經走進了書房,并且走向書桌準備坐下處理文件。
有樂羽生在書桌下方發動空間魔法,帶着錢包使用空間坐标傳送回了自己房間的更衣室,順手在書桌底留下了一個簡易的空間坐标。
坐下的男人沒有絲毫察覺到不對,順手打開了筆記本開始繼續寫東西。
而傳送回更衣室的有樂羽生大口地喘着氣,心髒一瞬間的跳動超速加快令她感覺那跳動的聲音都過于吵鬧了,她擡手擦了擦一腦門的汗,另一隻手托着錢包,重量不算大,她打開夾扣,各類證件展示在她眼前,大聲宣告錢包的主人是誰。
回到房間的有樂羽生将放涼後的茶一飲而盡,用手機給證件們逐一拍照,晚些時候等書房被鎖上,再用空間坐标将錢包丢回書桌下方。
心跳這才逐漸平靜下來。
第二天下午,有樂羽生帶着打印出來的證件,自己的證件去找了犬山曉,而犬山曉看了照片之後轉身去了銀行附近衛生間内的更衣室,再出來就是有樂羽生父親的模樣了。
“走吧,盡量掩人耳目。”不習慣身高視角的犬山曉低頭對有樂羽生說,她愣了愣,馬上反應了過來。
“很奇怪嗎?”犬山曉也不清楚自己外在看上去會不會奇怪。
“還好,”有樂羽生說,“隻不過我以前也沒有正面看過母親父親的臉。”
“這樣?”犬山曉說,“那現在要多看看嗎?”
正視着犬山曉,有樂羽生并沒有感到晚餐時那樣的壓抑,或許是她說出口的話并沒有在壓迫她。
“這樣就好了。”有樂羽生搖搖頭。
二人走進一家私人銀行,這家銀行也是犬山曉的銀行賬戶所在,在這個城市很普及,雖然是私人銀行但體量相當大,信用卡審核也比較嚴格,但因為其免國際手續費而廣受好評。
在得知要給未成年小孩開戶後,二人在等待了一會後便前往了會客室。
開戶并不困難,上交資料之後再填寫一些表格,随後回答一些問題,再簽字。
“咦,您是?”業務員在檢查文件時注意到了些什麼。
“什麼?”有樂羽生心下有些不安,她不希望出現任何差錯。
“不,沒什麼。”業務員遞來一張設計簡單的銀行卡,“這是臨時用卡,您的儲蓄卡和支票夾會在五個工作日内寄到您填寫的地址上。”地址填的是犬山曉的宿舍地址。
接過銀行卡後,有樂羽生忍住内心的雀躍,面色如常地與犬山曉一起回到更衣室結束了變形。
“真的很感謝你,曉,”發自真心的喜悅帶來的笑容在有樂羽生的臉上綻放,“感覺自從遇到了你們開始我就一直在遇到好事,真的謝謝你!”
“舉手之勞而已。”犬山曉有些懷念剛才的身高,變形陪有樂羽生去一趟銀行對她來說确實是小事一樁。
二人一邊聊着天一邊走着,雖然有樂羽生不想暴露自己準備邀請朋友們去遊樂園的想法,但卻總是忍不住地想把這件事說出來。
但最終她還是忍住了,她準備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再說。
“在學校遇到了好事嗎?”晚餐時,或許是看她臉色好看,母親開口詢問她說。
“不是什麼大事,我準備在校園祭登台演出,父親母親會來看嗎?”有樂羽生試探着詢問。
“你還沒放棄那個過家家的樂隊?我不認為它有價值吸引我。”她的父親表達了十足的輕蔑。
“你需要放更多的心思在重要的事情上,”她的母親也不屑一顧,“那天我們有重要的事情,不可能為了那種程度的演出出席。不過校園祭是重要的日子,你最好别出什麼洋相。”
那又怎麼樣呢?不如說你們不來看更好,你們不會知道我這幾天有多開心,因為你們從來沒有理解過我真正想做的事,有樂羽生心裡這樣反駁,嘴裡說着應和的話。
随後她的母親開始了例行的訓話,有樂羽生時不時應着,内心的思緒卻是飛去了遊樂園。
遊樂園在城市東北邊,二十年左右前建成,雖然不完全臨海,但在摩天輪和過山車的最高點能看到海洋。遊樂園的特色是純木質結構的過山車,速度相當快。
談到海,有樂羽生又想去看看海,看看小時候看過的鲸魚,看看海和天空連在一起的藍色,那是一種令人無言的美麗,她們一定會喜歡。
周四的下午放學後,幾人聚集在一起填寫了校園祭演出申請表,從周五開始幾人有兩周的準備時間,兩周後的周五便是日之森學園祭。
“對于那些大型社團來說兩周其實不算一個充分的準備時間吧。”森山寺未央想起自己來時看見的交響樂社團,人數少說有三四十個人。
“大型社團都是去年的學園祭結束後沒多久就開始準備下一次的了,”有樂羽生解釋說,她今天笑容格外地多,“這兩周實際上是給社團活動管理部門準備宣傳和舞台設置的。”
“居然提前這麼久,校園祭确實是很重要的祭典。”艾克裡普鄭重地點點頭。
“那我們這樣的小社團也能上台演出嗎?”犬山曉比較擔心這個。
“大型社團的演出在午後時間段,我們應該會和其它小型社團的聲樂演出一起在上午進行。”有樂羽生舉例說,“一些罕見樂器同好會的展出方式其實和樂隊差不多的。”
“我就說為什麼隔壁教室裡放着奇怪的東西,原來也是樂器嗎。”森山寺未央恍然大悟。
“校園祭的前一天下午放學後需要留下來進行一次彩排,會有一件事,”有樂羽生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聲音小了一些,“我們周五活動上午就結束了,大家在那之後有時間嗎?”
“我沒有,下午還沒有計劃!”森山寺未央說。
“我也沒事,怎麼了嗎?”犬山曉說。
“羽生有什麼特别安排嗎?”艾克裡普好奇問。
“就是說,既然大家就沒事,”有樂羽生以往被刻意訓練出來的從容笑容在三人的注視下變得有些僵硬,“實際上我之前去便利店的時候看見有抽獎活動就試了一下沒想到真的中獎了呢。”
說到這裡她的耳朵紅了起來,那紅色逐漸蔓延到臉部,她自己大概也知道自己的面頰在燃燒,但是現在伸手去摸就會顯得更奇怪了。
“所以我就在想,大家要不要在樂隊演出之後一起去遊樂園玩,什麼的。”她鼓足勇氣說完了最後的邀請,手指忍不住在背後緊張地交纏在一起。
終于說出來了!有樂羽生在心裡大喘氣,雖然說與她預想中從容不迫地邀請不太一樣,但至少說出來了!但是大家會同意嗎?雖然說沒事但會不會高中生去遊樂園有點幼稚了?如果大家不去的話我就也不去了吧。
諸如此類想法如強風過境一般刮過有樂羽生的腦海。
“遊樂園!我們樂隊也有團建了嗎?太好了!”森山寺未央非常興奮,她小時候和姐姐一起去過遊樂園,那份記憶非常美好,偶爾會讓她懷念起自己的童年。
“羽生邀請大家一起去玩嗎?謝謝羽生!我非常期待!”艾克裡普看出有樂羽生的緊張,她對于這種真摯的邀請感到喜悅,于是她迅速露出笑容回應了對方。。
“是北部綠地中心旁邊的那個嗎?我一直想去那裡,謝謝你!”被對方情緒感染的犬山曉臉頰也微微泛紅,她從未想象出自己與朋友一起出去玩是什麼樣子的。
得到大家的肯定之後的有樂羽生欣喜地從校服口袋裡拿出從早上就一直藏着的遊樂園門票,幾人一一道謝取過,留下最後一張在有樂羽生手裡。
回家的車上,有樂羽生不住地翻來覆去看門票的印花,直到到家門口了才依依不舍地塞進書包底部。
接下來的幾天裡幾人各自度過了校園生活,并在下午放學之後狩獵魔物,偶爾一同聊天或吃午飯,久而久之校内便默認了這五人是一個關系還不錯的小團體,雖然誰都想不出來她們是怎麼湊到一起的。
“這周的份。”犬山曉如往常一般将密封罐放在克拉拉實驗室的桌上,卻沒有急着走。
“謝謝小犬山。”克拉拉一如既往地帶着她那副厚底眼鏡支着一條腿坐在人體工程學椅上,懶散地坐在電腦前開始輸入信息。
犬山曉看着克拉拉那對脊椎不太友好的坐姿,想要提醒但不知道合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