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角落,大衛悄聲對泰瑞道:「他想讓她失控,但他挑錯對手了。」
泰瑞壓著聲音回應:「劄比尼不是會故意激怒別人的類型。」
「更重要的是——」西奧多低聲接話,「他根本沒把奇洛放在眼裡。」
奇洛結結巴巴的下令:「兩……兩位同、同學,開、開始……始吧!」
兩人同時舉起魔杖。
但布雷斯並未立刻出咒,而是先向她微一欠身:「女士優先。」
西維亞沒有拒絕,隻是冷冷道:「那你最好準備好。」
「Expelliarmus!」
一道銀光劃過空氣,布雷斯的魔杖瞬間飛起。他順勢後退一步,乾脆俐落地接住飛回的魔杖,笑了。
「結束得比我預想的還快,」他說,「不過也沒讓任何人丟臉。對吧,教授?」
奇洛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在他原本的設計裡——利用對戰激發西維亞的情緒波動,導緻魔力不穩——就這樣被一句「女士優先」與一場快速結束的比試拆解得乾乾淨淨。
他無從追究。
西奧多、泰瑞、大衛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
那不是預期中的布局,但比他們計畫的還要自然。
而布雷斯·劄比尼,依舊懶洋洋地走回座位,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隻是在坐下之前,他回頭對西維亞微微一笑。
那不是善意,也不是虛情假意。
那是蛇院之間最古老的一個信號——
我不是要站在你這邊,隻是我今天選擇這麼做。
【霍格華茲?東翼長廊?黑魔課後傍晚】
晚霞斜照進石砌長廊,濃金色光線在地面拉出長長的影子。
西奧多·諾特、大衛·羅齊爾與泰瑞·布特依序走在走廊上,步伐平靜、彼此無言,卻都知道剛剛那場課堂對抗意味著什麼。
「他今天不會再動手了。」大衛低聲說。
「對,」西奧多回應,「因為他知道,他的行動已經被人看見。」
泰瑞剛想開口,前方忽然傳來一陣柔和的腳步聲。
一道身影出現在轉角,披著深紫色長袍,銀白長髮在晚風中微微浮動。
阿不思·鄧不利多。
三人齊步停下。
「教授。」西奧多微微頷首,語氣不卑不亢。
「啊,三位年輕人,」鄧不利多微笑,眼神溫和而清澈,「這時間真是巧,你們應該剛下課吧?」
「是,黑魔法防禦術課剛結束。」大衛平靜地回答。
「課堂上進行實戰了吧?我聽說劄比尼同學今日表現得相當不錯。」鄧不利多的語氣輕柔得像午後茶敘。
泰瑞下意識緊了緊書包帶。
而西奧多則注意到——鄧不利多的目光掃過他們三人,短暫停留於他藏在袖口內的魔杖上。
「偶爾的觀察與參與,對年輕人來說是很好的訓練,」鄧不利多語氣依然溫和,「但也要記得,這裡是霍格華茲,不是戰場。」
大衛沒有回應,隻是沉默地與他對視。
泰瑞想開口,卻被西奧多輕輕按住手臂。
「我們會記住的,教授。」西奧多淡淡道,「我們也相信……霍格華茲有自己的秩序。」
鄧不利多靜靜望著他,似乎在評估這句話的深意。
過了幾秒後,他輕輕點頭。
「很好。」
然後,他轉身離開,腳步仍舊輕緩。
但當他的身影消失在轉角之前,忽然像是隨口般補了一句:
「……有時候,守護的方式,不在於說出口。」
三人默然。
等鄧不利多徹底消失後,泰瑞終於低聲道:「他知道了。」
「他一直都知道。」大衛語氣低沉,「隻是選擇不說。」
而西奧多的眼裡晦暗不明:「因為他也在等——等我們能不能……把該看的,看出來。」
【霍格華茲?天文塔外環步道?夜】
星空深黯,雲層浮動如沉眠的獸。
潘墨站在塔外的石欄後,手中無書、無杖,隻有一枚早已停止的銀質懷錶,靜靜地躺在掌心。
時間已過午夜,學校沉入寂靜,隻有湖岸偶爾傳來遠遠的鳥鳴。
他低頭望向遠處——那片通往地下教室的方向,燈火早已熄滅。
但他記得今晚的布局。
也記得那三個孩子是怎麼動手的。
他在萬聖節那天便知,他們不是被動的棋子。
西奧多·諾特,眼冷心明,話少卻字字帶鋒。
大衛·羅齊爾,藏得深、出手準,言語之間自帶威懾。
泰瑞·布特,看似最脆弱,實則最不肯退。
三個人三顆心,卻能在無聲中結陣,毫不拖泥帶水地攔下一次試探。
潘墨從未在他們面前現身,也未留下任何痕跡。
但他知道,從那天起——這場局,已不必再由他一人獨撐。
他低聲呢喃了一句,聲音輕到隨即被風帶走。
手中的懷錶喀一聲闔上,銀面在月光下閃爍了一瞬,映出他平靜的臉。
接著,他的身影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