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永平小館,小乞丐在橫七豎八的小街窄巷裡七拐八繞,當然并非是察覺到有人跟蹤,而是出于在底層複雜區域求生的本能,不得不慎之又慎地隐匿行蹤,特别是在身上藏有值錢物品的時候。
“你們看到了什麼?”南宮夏一頭霧水地跟着,“小乞丐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人回答南宮夏的問題。
跟蹤小乞丐兜了半天,楚休言發現小乞丐又重新回到了永平坊,來到一條與永平小館隻有兩巷之隔的窄巷。
窄巷裡地處偏僻,人迹罕至,巷子裡有幾戶人家,統統大門緊閉,一點聲音都沒有,安靜得似乎都能聽見永平小館裡,客人等得不耐煩的抱怨聲。
楚休言與慎徽交換個眼色,楚休言微微颔首,慎徽便躍下牆頭,從身後捂住了小乞丐的嘴巴,反鎖小乞丐的雙手,沉聲道:“别出聲,我不會傷害你的。”
小乞丐“嗚嗚嗚”,一邊叫喚一邊掙紮,可是很快就耗盡了氣力,萎靡地點點頭,以示妥協。
慎徽松開了捂住小乞丐嘴巴的手,楚休言和南宮夏随後趕來,小乞丐以為來了救星,大叫道:“救命啊,她是人販子,救救我,兩位女俠。”
“閉嘴。”楚休言斥道,“你叫什麼名字?”
“原來你們是一夥的。”小乞丐扁扁嘴,“你們想幹什麼?聽說最近安京外面失蹤了很多流浪者,不會就是你們幹的吧?看你們穿得人模人樣,沒想到是人販子。”
“哪這麼多廢話?”南宮夏道,“我們要是人販子,還跟你在這裡磨叽這麼久嗎?不早把你關鐵籠子裡頭去?”
小乞丐嘴巴也是不饒人,道:“鐵籠子,我就說你是人販子,你還不認。”
“我們不跟你胡鬧。”慎徽亮出身份,“我們是大理寺的,把你在永平小館兜售的東西交出來。”
“什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小乞丐目光閃躲,“你說你是大理寺的就是大理寺的,有什麼證據嗎?”
“别逼我動手。”慎徽目露寒光,壓迫感如烏雲蓋頂,聚攏過來,小乞兒終于不敢造次,顫巍巍自腰間取出了一塊銅牌。
銅牌背刻雙獅蹲立圖,正書“皇城門吏阚無間”七字,正是六臂猿案第二個受害者阚無間的通行腰牌。
南宮夏明知故問:“這塊腰牌是你的嗎?”
小乞丐搖搖頭,垂下了肩膀。
南宮夏問:“哪來的?”
小乞丐答:“路上撿的。”
南宮夏道:“哪條路上撿的?帶我去撿撿。”
小乞丐道:“沒有了,早被人撿走了。”
“少跟官奶奶我耍花招。”南宮夏恫吓道,“這塊腰牌的主人前不久遭人殺害,身上值錢的東西都被洗劫一空,官奶奶懷疑你就是犯下這樁殺人盜竊案的惡徒。走,跟我回衙門去,我要好好審審你這惡徒。”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小乞丐很機靈,看得出來慎徽才是能做主的人,跪倒在她腳邊,哀求道,“大人,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殺人,腰牌真是我撿來的,大人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