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赢了比賽,七七戰隊内部氣氛壓抑緊張,剛才還因為勝利狂歡的隊員此時也都收斂。
沙發那邊,經理還在小聲勸說,地上砸了一地的碎玻璃,張韬氣勢洶洶的坐在沙發上,聽了經理的勸說沒有消氣反而更加情緒化的起身,怒氣沖沖指着隔壁的會議室,呵斥的也并不小聲:“他就是故意的!”
“是他先斬後奏,不讓我上場比賽,憑什麼要我吞了這口惡氣?!”
“他是不是早有打算這次決賽要擠掉我的位置?好讓他的人頂替我?媽的,今天戰隊不給我一個說法,這口氣我忍不了!”
隊員這邊,法師宋意想回頭反駁他兩句,被上單楊軒按住腦袋,楊軒搖了搖頭,示意宋意這時候不要插嘴,宋意一頓,有些不服氣的小聲說:“分明是他開局演我們,怎麼就變成隊長的錯了?”
楊軒搖搖頭:“他決賽上什麼表現他自己門清兒,但隊長使手段讓他下場換人确實不地道,也有錯,他現在就仗着是隊長有錯在身,才敢這麼肆無忌憚的發脾氣,就讓他發吧,不讓他發洩出來沒準下次還跟隊長對着幹。”
宋意輕嗤一聲:“平時縱着他發起脾氣不也摔碟子砸碗?啥時候克制了?”
“宋意,你有什麼不滿直接對我說,用不着背後蛐蛐人!”張韬此時怒怼道。
沒想到話竟是讓他聽了去,宋意幹脆也不憋着話了,起身跟張韬理論:“你明知道決賽的重要今天還遲到,害我們差點趕不上比賽?你還說不是你的問題?”
“那不也趕上了?”
“但你第一局玩的什麼東西?你不在狀态,隊長都說了那局他來C讓你選個肉厚的工具人你非得拿韓信,全程頂着經濟去對面防禦塔送人頭,張韬,你是不是覺得全隊都對不起你?你永遠認識不到你自己的錯誤!”
“我都說了第二局我好好打,他直接做戲恐吓我趕我下場,他就沒錯了?我看他是巴不得我犯個錯趁機預謀逼我退賽好塞他的人進來吧!”
經理被他們吵得頭大:“行了,都少說兩句!”
唉,他剛剛就不該當着隊友的面跟領導打那通确認的電話,但他着實沒想到洲明的膽子這麼大,敢把領導拿來忽悠——
當時比賽的情況雖然不妙,但以經理的意思,保守也不會答應洲明賽場臨時換人,但偏偏洲明當着他的面跟領導的那通電話,讓他實在捉摸不定換人是不是領導的主意?實際上洲明當時那通電話并沒有撥出去。
一衆人被他用領導的威力忽悠的一愣愣的,加上時間緊迫,經理雖有疑慮也不敢當場質疑,以免擾亂隊友的心智,結果就是替補上了,張韬被撇下了……
事後張韬從經理這裡得知此事惱怒是應當的……
張韬脾性大,現在就算無理也變有理了,嚷嚷着要戰隊給他個說法,經理勸解無果,隻好請大領導出面,此刻領導已經将洲明和洲明帶來的那個小替補都叫去了會議室,具體怎麼解決還得問過領導的意思。
這邊争論的面紅耳赤,聲音自然早就傳到了隔壁一牆之隔的會議室裡。
洲明按住氣的跳腳的魏心文,從善如流的跟領導說:“這事,确實有我的過錯,怎麼處置都看戰隊的意思。”
“憑什麼?”魏心文一個白眼剜上天:“早知道我不幫他打唔唔——”
剩下的話全讓洲明給捂在嘴裡,洲明一臉淡定從容,松松然倚站着,他本身個子出挑,從後方拿捏魏心文不花什麼力氣,松懈後,嘴角壓了一點笑意,端的是大賽後的松弛無狀,明顯沒把這事太當回事。
“哎呀呀,赢了比賽比什麼都重要啦!” 一旁的領導笑呵呵,聲音洪亮,這位領導姓洪,洪總是地道的海城人,早些年在港城做生意發家,近些年為了跟上年輕人一代的潮流,在極度繁華的海城創辦七七戰隊,家大業大第一次沾手電競圈的生意,他本身從不玩遊戲,說來說去嘴上就曉得一個“赢”字,渾身是擋也擋不住的銅錢味兒。
洪總人不高,看起來身材微胖,笑起來臉上堆着肉活像個彌勒佛,此刻笑眯眯看着洲明,活像看着個搖錢樹:“你小子呀,鬼靈精怪的!怎麼就想不到事先給我打個電話通口氣呢?不然這事也不會鬧成這樣子嘛。”
洪總說話有港城獨有的口氣,普通話也并不标準,還總愛帶些當地的語氣詞兒,顯得和藹可掬,但戰隊裡是知道的,這位大領導是出了名的笑面虎,不做賠本的生意。
洲明見魏心文不掙紮了,順勢松開禁锢着他的手,垂着眼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才擡眼,和和氣氣的看向洪總:“這不是還沒來得及通知您嗎?”
若不是早知道洪總把輸赢看的比什麼都重要,洲明也不會冒險一試,笃定赢了沒什麼,但若是輸了可就沒有這麼和顔悅色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