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心文是到入口了才知道這裡是洲明父母的長眠之地,進去前堅持在路邊買了一束鮮花,敬拜。
魏心文母親早逝,父親相當于沒有,是體會不到父母對待子女的感情的,但他知道洲明跟他不一樣,從早上從賓館出來,一路上看得出洲明的沉默,想必他的心情,跟今天的陰天一樣。
尤其是站在他父母的墓碑前,他看起來像要哭了,弄得魏心文有一陣也不好受。
他從沒見過洲明掉眼淚,印象中洲明父母去世那時見面,他也隻是蒼白無力,眼神寂寥,卻很堅強的。
魏心文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他,搖擺半響,去牽了牽洲明一邊垂落的手,像撒嬌一樣晃了一晃,慢慢又松開,有親昵接近安撫的意思。
“沒事,都過去了。”習習涼風中,洲明偏頭看魏心文一眼,稍微撚動手指握成拳,這話像在對他自己說。
看背影,像是兩個少年肩并肩依偎站着,真有相依為命的宿命之感。
至少此時此刻,兩人就是彼此間最信任的人。
說要給魏心文剪頭發,回去後洲明就一直忙,忙着選秀大會,又要與新戰隊接洽,一直到年底,魏心文修滿這個學期,寒假來臨,也是時候入隊了。
他自己的腦袋金貴的很,不讓人碰,洲明不得不自學手藝,又買了一整套洗剪吹的物事,像模像樣還給魏心文戴上圍罩,看他拿着剪刀比對着剪的樣子,還真有手藝師傅那麼點神似。
這次的妹妹頭不像狗啃的,魏心文眨了眨清亮有神的大眼睛,長期涉足夠的營養,臉上竟還充盈了嬰兒肥,人也擡高四厘米,雖然看着也還是瘦瘦長長的,但不會有吸了什麼的不健康感,倒還有幾分鄰家小弟的清越娴靜之感,跟他之前的頹敗喪氣豈止是天壤之别!
洲明伸手突然觸碰了一下他的淡色眼睫,像蝴蝶煽動翅膀,琥珀一樣晶瑩剔透的眼瞳眨了兩下,魏心文擡眼看他,洲明沒說話,隻伸手給他看指尖一截短發茬。
PE戰隊内部早早接到消息,今天洲明會帶傳聞中還在上高中的小輔助過來,被洲明吹上天據說技術一流的禦用奶媽,其他人早就想看看了。
洲明帶魏心文從大門進來時,PE一樓的大客廳空無一人。
入眼就是一排寬敞的大沙發,前面是魏心文沒見過的尺寸電視,很大,幾乎鑲入整面牆裡,平時可以用來看電影和複盤的液晶電視。
前面是飯廳,也是很壯觀的大理石桌面,應該坐下二十多個人都不會擁擠。
角落裡安置了一排按摩椅,還有零碎一些健身器材,就是這将近兩百多平的大空間的大緻布局了。
整個空間打掃的很幹淨,現代電競色調的裝修風格,背景牆上有PE戰隊的隊标,椅子上不知挂着的是誰的隊服外套,黑白相間,胸口有紅色醒目的圖騰。
正待魏心文要仔細看看那圖騰的樣式,頭頂突然“嘭”的一聲,像是什麼炸開了,魏心文吓一跳,趕緊擡頭去看,然後就見圓柱體懸空墜下一條布料,伴随落下的還有各色彩帶,零零散散撒了一地。
看清那竟然是一件展開了的PE隊服,這次那紅色圖騰他看清了,是把他名字鑲嵌其中的PE隊标裡自成一體的設計圖案,魏心文三個人非常醒目!
那隊服徑直被送到魏心文面前,魏心文茫然無措,去看洲明。
洲明站在一邊,臉上帶着清笑,他背後突然從隔層的二樓扶梯墜下展開的幕布橫幅,上面寫着大字:熱烈歡迎心文加入PE戰隊!
然後就是一陣夾雜着熱烈掌聲的歡迎儀式,不知道躲去哪裡的隊員,這時全部出現在二樓隔層的走廊裡!
魏心文意外極了,是從沒體驗過的驚喜和萬衆矚目之感,他有些不自在的揉了揉眼睛,這會跟受了刺激的小孩似的,挪動步子貼着洲明站的拘束,大家說着歡迎,都下樓來了。
“心文,歡迎你加入我們PE,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們大家庭中的一員了!”首先上來跟魏心文握手的是教練彭如奇,戰隊剛給他過過47歲生日,是戰隊老人了,大家平時都叫他七哥。
有洲明在一旁翻譯,魏心文呐呐的隻喚一聲“教練好,”跟蚊蠅似的聲音,與其說是怯場,不如說他從沒被如此隆重熱情的被對待過,不習慣罷了。
落在其他人眼裡,是文文靜靜還很怯生的弟弟,魏心文長相瑰麗,是很奇異很容易讓人記住的長相,就是沒被洲明養好前他也有自己獨具一格的特征,便是養的如今芝蘭玉樹,白玉一樣的臉龐,也不改他羸弱的楚楚動人,沒想到是這樣令人憐愛的弟弟,年紀似乎超乎想象的小,十五六歲?
這樣的長相,不僅能大大激起男孩子的保護欲,也是女孩子的養眼吃顔的一把好控!不知怎麼的,比賽還沒打,其他人就預感一定會火!
這感覺有點熟悉是怎麼回事?哦,原來是之前第一次見洲明就這樣鬧過一次,嚴格來說,洲明的顔和魏心文的顔都很高,但那是兩種顔值,沒想到他們PE也有靠顔值吃飯的一天。
他們現在還想不到,原本羸弱需要保護的那位,是一上賽場就A得他們集體叫“媽”的存在。
當然不影響現在魏心文已經是他們所有人心目中楚楚動人的小輔助形象。
“行了,你還要握多久?”教練被上前來的經理擠兌開,經理把隊服塞魏心文懷裡,迎着笑臉說:“心文,歡迎!我叫魏彤,跟你一個姓,以後叫我彤姐就好!”
PE戰隊少見的女性經理,執業能非常強,平時戰隊事物都是她在打理,但她還有一層關系,是彭如奇教練的女朋友,兩人信奉無婚姻的事實所以一直是男女朋友關系,其實孩子都有一個了。
“還有我還有我,剛才橫幅上的毛筆字是我寫的!”上單楊聘舉手,看起來是位陽光開朗的男生,大約二十五六歲,一說話就愛笑,沖魏心文眨眼睛:“我是上單,楊聘。”
“中單,舒漷。”中單淡淡的看他們一眼,介紹道。
“冷信然,打野。”
瞧着除了楊聘話多一些,其他人不怎麼說話,但都有捧場,大約都是二十五六歲,洲明和魏心文這種斷層式低齡,在裡邊顯得格格不入。
可能是洲明個性穩重吧,與這群隊友相處過一段時間,大家還蠻認同他的實力,冷信然作為打野,也是隊長,實則今年已有28歲的年齡,一般電競職業選手年齡18-24歲為佳,再大,就有可能跟不上反應,且大多職業病纏身,加入這樣的隊伍,對洲明和魏心文來說,也是挑戰,現階段,更多是要磨合去配合這些老将的節奏。
這麼一大棟四層高帶小躍層的豪華别墅,都是PE戰隊的地盤,訓練室在二樓,三樓是住宿區,四樓上是露台,還有個荒廢了的遊泳池。
因為地方寬敞,每人都有獨立的宿舍,家電齊全,拎包入住,且别墅區環境幽靜,除了遠離市中心出門不方便,其他都很好,但其實需要什麼,都可以讓阿姨買回來,不行還可以網購,總之,比之前魏心文待過的戰隊條件好了不知多少倍。
他讓洲明帶到自己的宿舍放好行李,跟到訓練室的第一天,就聽舒漷說:“為了表示歡迎,第一天我們玩點不一樣的。”
舒漷當時坐在自己靠窗的位置上,桌面上堆積的全是膨化食品,遠遠看去差點要将他的腦袋埋在裡邊,他此時擡頭,嘴裡還嚼着口香糖,面無表情道:“二V二打過嗎?”他指了指自己,又指着洲明:“我們帶各自的輔助。”
一聽就是立下馬威的,楊聘愛熱鬧,嚷着要當裁判,冷信然則在位置上沒說話,看樣子是要聽之任之,或者說他們都想看看洲明和魏心文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