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沉不住氣，生氣地反問：“她是她，我是我，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你這樣就是把對她的感情強行加在我身上，這就是你說的愛？”

這麼想來，姜茶突然就理解為什麼沈淵無條件信任她、寵着她，但其中有幾分愛是給今生的姜茶呢？

姜茶心中很郁悶，也害怕沈淵肯定她心中的疑惑，如此她就是個徹底的替身，這比死還難受。

沈淵凝視着姜茶，抿着的嘴唇像是被牙齒咬住一樣，越來越鮮紅。

姜茶看到這幅樣子，都以為他下一秒要吐出一口鮮血來。

姜茶再度開口：“回答我，裝可憐沒用，這是你教我的第一個道理！”

姜茶五歲前愛哭，總纏着沈淵要他哄，次數多了，沈淵就把她放到地上哭累了才跟她說話，重複幾次後她就沒再鬧過，而沈淵也重新寵溺她。

從記事的年紀開始，姜茶學會的大部分道理都是沈淵教的。

“茶茶，我愛你，從來沒變過。”沈淵艱難地從牙縫擠出一句話，但卻沒有任何說服力。

姜茶想聽的答案不是這個，她轉向車窗，冷冷道：“就當你養了個白眼狼，我不愛你了，你感謝你的養育之恩，恕我不能再待在你身邊給你養老送終。”

車到了沈家别墅，姜茶被沈淵拖下車，動作還算溫柔，但整個人都透着一股霸道，似乎姜茶不從，她就要被打的既視感。

剛才在車裡冷靜了一下會，姜茶壯起膽子進屋。

沈麒、墨龍都在，意外的還有沈麟，不過兩兄弟臉上都帶着傷。

姜茶掃了一眼就沒再看他們，不過臉上的委屈和不甘已經顯露出來。

墨龍走上前問：“小丫頭，昨晚跑哪去了？”

“與你無關。”姜茶偏過頭，心中仍然氣這一家子的妖都騙她。

墨龍跟沈淵對視一眼，心中一切了然，他開口安撫道：“你昨晚沒在，那倆小子就遭殃了，被他們爸打得鼻青臉腫的，拉都不拉不住，你要是在場，心情就沒那麼糟糕了。”

墨龍知道姜茶跟兩個侄子不對付，那也是因為彼此不知道真實的關系，加上小孩子心性，一點小事就記恨上許久。

姜茶說：“我才不喜歡看家暴狂打人，誰知道一個不小心就打到我身上啊？”

姜茶對沈淵的濾鏡瀕臨破碎，本身就是個憋不住情緒的性子，所以說話幾乎不經過腦子，殊不知她這句話就像刀子一樣狠狠剜在沈淵心口上。

從前互相信任，到現在關系破裂，姜茶眼中溫潤的沈淵不複存在。

“我不是。”沈淵自認理虧，昨晚他看完監控，一氣之下就揍了沈麒，剛回明城的沈麟碰巧撞上，他就一起收拾了。

聽到姜茶冷漠疏離的态度，沈淵的心就揪着痛，她連沈麒沈麟這兩個血親都不在乎，他還能奢望姜茶放下隔閡，跟他重修于好嗎？

不過，姜茶沒有養育過沈麒沈麒，對他們置若罔聞也是合情合理。

沈淵盯着姜茶，心裡不斷自我安慰。

姜茶明知沈淵心裡難受，可還是沒給他應該好臉色。

墨龍棒棒兩拳分别砸在沈麒沈麟頭上：“臭小子，還不過去給你們媽媽道歉！”

姜茶瞬間被“媽媽”這個稱呼給雷到，嗔怒道：“我可沒有這麼大的逆子！”

沈麒和沈麟也沒有想到姜茶是他們母親的轉世，對着剛成年的小妮子喊媽媽，他們也喊不出來，礙于墨龍和沈淵的壓力，隻能低頭認錯，簡單說聲“對不起”。

因為沒有聽沈淵和墨龍說過他們的母親，沈麒沈麟對母親抱有一種敬佩感和期待感，但對上姜茶那張臉，他們就别扭起來，對視一眼後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當對上沈淵那雙黑眸，兩兄弟又害怕地往後挪了兩步，腦海裡想起昨晚沈淵下黑手時暴戾的一面，心裡就質疑他們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現在母親不認，父親家暴，幸福家庭遙遙無期。

墨龍的視線從四人臉上劃過，他輕咳一聲打破沉默，“到飯點了吧，先去吃飯，有什麼恩怨要處理的，都放一放。”

沈淵眼裡罵墨龍餓死鬼投胎的含義太過明顯，墨龍又補充一句：“小丫頭都餓壞了，你們看看這小臉白得跟白無常一樣，多讓人心疼呐。”

姜茶确實餓，但不至于餓到臉色發白，她那是被在場姓沈的吓到了。

姜茶擡起下巴，“要吃你們自己吃，話說完了就放手，我要回學校。”

沈淵瞥了一眼姜茶的手，被他抓得很緊，手腕上甚至紅了一圈，像粉色腕帶一樣。

“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離開這裡。”沈淵強勢地說出這條命令，明明就是赤裸裸的囚禁，在場其他人卻都不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