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苗聽完就哀嚎:“需要做那麼多啊!”
孟玉甯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安慰她:“我六歲開始給香包合片,七歲獨立完成,做的都是香包、荷包、帕子、鞋面、這樣的小東西,從基礎到精緻,一直做了三年,你做的這幾個真就是練練手而已。”
張苗:“!!!”
看她驚恐的樣子,孟玉甯又哄她:“你又不做專業繡娘,學一樣能做熟就行,等你練熟手,我再教你做大人的香包,到時候表嬸戴着你做的香包出門,就再也不怕别人說你不會做針線了。”
張苗聽完,腦子裡已經想到母親戴着自己做的香包出門炫耀的畫面了,感覺自己終于又有了動力,接過冊子,堅定的說:“甯甯姐,我一定好好學。”
孟玉甯在冊子上寫的詳細,有了冊子,張苗心裡有底了,又有昨日做過一遍的經驗,自己在那裡摸索着慢慢的做了起來。
嚴麗芳也在專心的做着自己的繡活。
孟玉甯也拿出給宋繼康做的夏衣,衣料是高婆婆拿的銀子讓孟玉甯去買的。
孟玉甯沒有推辭,也沒有往外宣揚。
高婆婆手裡有資産,因為不想引人注意才降低了生活品質,她自己能過這種品質降低了的生活,卻舍不得外孫跟着受苦,自己在這裡學藝,針線手藝又不錯,她正好借自己的名義改善外孫的穿衣标準。
高婆婆一家的來曆,她說他們一家來自京畿之地,獨女和女婿意外去世,女婿族裡霸占了外孫的家産,他們擔心外孫再出個什麼意外,為了保住唯一的血脈,才遠走他鄉的。
孟玉甯從來不過多的追問高婆婆以前的事。
因為父親之前跟她說過,無論高婆婆說的是不是真的,既然他們一家能拿到正規的路引,自家就認他們是正規途徑過來的,他們兩個老人和一個小孩,也沒那做下大惡之事的能力,和他們家相處,隻說以後,不問以前。
孟玉甯手裡做着活,心裡想着,不管高婆婆一家到底什麼來曆,她也是因為手底下有資産,才能在五十多歲還遠走他鄉的情況下,繼續過着平靜富足的生活。
所以說,人必須得有錢才行。
孟玉甯從六歲開始,馮青蓮為了讓她能堅持學刺繡,不管做出來的東西符不符合和慶閣的标準,每次交活後都會給她一百文。
孟玉甯在金錢的支持下,從六歲開始,一年能攢下幾百文,到十歲的時候一年已經能攢下五六兩銀子,後來能做枕套了,一年更是能攢下十幾兩銀子!
孟玉甯一年能掙這麼多,姐姐孟玉卉早就能做被面了,一年能掙到三十兩!
她們倆之所以能拿那麼高的工錢,主要還是因為馮青蓮的刺繡做的好,
馮青蓮做的繡品,和慶閣都是銷到京城的,利潤比起來兼州能翻好幾倍!
因為馮青蓮做的繡品利潤足夠高,為了能長期合作,和慶閣給孟玉甯姐妹倆的工費,比普通繡娘的工費都高。
孟玉甯和姐姐掙的錢按着父母說的悄悄攢着,平日裡的花用都是父母給的零花錢。
因為隻進不出,一直到來縣裡學藝,孟玉甯已經攢了四十兩銀子了!
四十兩銀子,在鄉下地方妥妥的就是一筆巨款!
但是家裡有個天資出衆的姐姐,小時候差距還不那麼明顯,但是從今年開始,姐姐的繡品也送到京城銷售了。
孟玉甯對自己有着清晰的認知,依着自己的進度,想和母親和姐姐一樣把繡品賣到京城,自己必須要付出翻倍的努力,幾年後才能達到。
孟玉甯在家裡做繡活,每日最多做三個時辰,翻倍就是六個時辰,十二個小時啊!
不說自己能不能堅持住,就算堅持下來,身體又能堅持幾年呢!
所以孟玉甯才想着改學别的手藝。
因為改學制香,就沒再接和慶閣的活。
真的跟高婆婆學了才知道,一天隻需要半天來學習,上次回家,孟玉甯就跟母親說了繼續接和慶閣的活,而且她現在手藝見長,可以做被面了,被面給的工費高,在這裡雖然一天隻有半天做繡活的時間,一個月怎麼也能拿到一兩銀子的工錢,比起來之前也不差多少。
不管怎麼說,在制香還沒出師之前,想繼續存錢,還是得繼續接刺繡的活。
孟玉甯正在心裡算着賬,張苗在布片上繡好了一個福字,她放下針線,使勁伸了伸腰,然後拿出自己悄悄拿過來的跳繩,問孟玉甯和嚴麗芳:“都做了大半個時辰了,咱們去院子裡活動活動吧?”
孟玉甯在家裡做繡活的時候也不是一坐一晌,聽張苗問了,她就放下了針線。
然後兩人同時看向嚴麗芳。
嚴麗芳天生就不愛動彈,但是在兩人的盯視下,也不得不放下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