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現在。
明明是這樣略有尴尬的關系,何瑾瀾卻幫她擋酒。
還替她打抱不平。
“我說過,現在酒精過敏不嚴重,跟周樂喝過幾次酒。”
何瑾瀾拿過酒杯開始,周樂就有點醒酒了,聽到葉晞說的話,用了眨了幾下眼睛,問葉晞:“葉晞你…酒精過敏?”
真不怪周樂不清楚,因為就像周樂說的,葉晞跟她喝過幾次酒。
那時她剛剛回到小鎮的時候,心情不太順,好奇醉酒是什麼樣子,也有點對自己不負責任的心理。
結果兩三杯下肚,她沒從前那麼不舒服了。
一年到頭會和周樂喝個兩三杯。
每次氯雷他定都是備着的。
她也清楚了,不是每一次都會酒精過敏。
恰巧,就每次都被何瑾瀾碰到了。
“不是每次都會過敏。”
“一兩杯沒關系。”
葉晞開口解釋了一句,是說給周樂的,也算是說給何瑾瀾的。
周樂輕點頭,一邊往嘴邊送酒,含含糊糊的說:“老葉,那你不能喝…”
何瑾瀾正好見縫插針,也笑着說:“周樂都這麼說了,那就…”
“那就誰也沒必要喝。”
“放下吧。”
這聲放下,葉晞并沒有任何的意味,何瑾瀾卻盡顯醉态,握緊了她的手腕,像從前很多次的一樣,撫摸着那條,幾年過去也不見消退多少的疤痕。
溫柔的不像話。
葉晞渾身仿佛觸電,反應了兩秒鐘,無聲的甩開何瑾瀾的手,又去搶那杯周樂遞給她的酒。
不過都失敗了。
何瑾瀾雙手用盡力氣,一手抓她,一手抓酒杯。
像是生搶,視線卻又逃避。
葉晞看的出神,直到腿邊壓過來的力量把她喚醒。
郝妍有些焦急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哎哎周樂,你别在這睡覺啊,進屋睡。”
養生館嘛,養生床不少,可以收留周樂睡,周樂卻有些木然,看看郝妍,又看看葉晞。
葉晞伸出手,架着周樂的肩頭帶她回去。
何瑾瀾那原本還沒松開的她的手又攥緊了,遲遲不願意松開葉晞,就連手裡的酒杯也沒放下。
這番拉扯的動作明顯至極,葉晞擡眼,發現原本想要把周樂帶進去的郝妍都退後了好幾步。
異常清醒的看着三人。
葉晞突然有種緊迫感,看向爛醉如泥的周樂,又看向帶着醉态的何瑾瀾。
她印象當中,何瑾瀾的酒量其實比郝妍要好的。
此刻卻醉意明顯,眼底蘊含着幾分脆弱和委屈,尤其是看向她和周樂的時候。
最後紅着眼問:“我們今天在福利院見面。”
“葉晞你…就沒想要問我的嗎?”
葉晞怔愣,心裡有一塊深埋的地方,仿佛被觸動了一般。
觸動了她久遠的記憶。
葉晞跟福利院還是有些淵源的。
也正是因為這份淵源,讓她比五年多以前,更早的見過何瑾瀾。
那個時候的葉晞還沒成年,十六歲,葉正紅病重的那個暑假。
葉彩最初和葉晞父親離開禮鎮的時候,一窮二白,接一些裝修的活維持,後來越做越大,承包整裝,條件自然也好了很多,回禮鎮重新蓋了房子,攢好了首付的錢。
也就是這個節骨眼,葉晞父親,莊建陽出軌了。
葉彩被情所困的痛不欲生過一段時間,甚至把這份痛苦發洩在葉正紅的身上。
因為莊建陽其實是孤兒,年紀輕但身體弱,最好的就是那樣貌,唇紅齒白,讓年輕的葉彩一見鐘情。
也因為葉正紅資助過莊建陽,所以才惹得葉彩遷怒。
葉晞是不理解的,可才十六歲的她,在家裡幾乎沒有話語權。
葉彩趁她暑假有空,除了過去繳費之外,都把葉正紅交給了她。
葉正紅病得急,也就是葉晞一個暑假的事情。
而在那個暑假。
她第一次見到何瑾瀾。
那時的何瑾瀾也才二十歲,穿着純白簡潔的連衣裙,挺直了背走進來,又在看到葉正紅的時候低頭,笑容真誠,聲音溫柔:“奶奶您好,我是何瑾瀾,代表岐禮福利院過來看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