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指了指床，問：“這床是新的？”

何瑾瀾伸手輕拍了下床，回答葉晞：“嗯，最近要加項目，所以換新了一批。”

“這個是昨天剛剛的拿回來的。”

好像，更熟稔了。

葉晞沒再接話，徑直的走向床，沒等坐下去，何瑾瀾就先開口：“脫衣服吧。”

葉晞目光詫異。

何瑾瀾迎着笑，走回去幾步，把門關緊，邊洗手邊對葉晞說：“反正，也沒有外人。”

她低頭洗手的時候，眼睛被碎發擋着，葉晞看不出情緒。

但語氣是極為平淡的。

葉晞平淡…不了。

她看着何瑾瀾纖細的身影，想到很多。

想到何瑾瀾比從前瘦了不少。

從前不盈一握的腰肢，更細了，手腕也比從細了差不多一圈。

可盡管瘦了，骨節分明的手還是很有力，技巧應該比從前還要好了。

想到從前，葉晞收回視線，脫下鞋上床，趴過去之前對何瑾瀾說：“不了，我現在不習慣。”

很明顯的，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何瑾瀾水龍頭下的手明顯頓了下，幾秒鐘後才側頭問：“不習慣？”

葉晞目光清澈，說着過往：“嗯，這幾年都是這樣按的。”

又補充理由：“而且夏天，穿的衣服本來就薄。”

何瑾瀾聞言開始不動聲色的打量葉晞，發現葉晞穿的确實薄，寬松的短袖下甚至透出了内衣肩帶，她穿着短褲，說話的時候正蜷縮着腿，準備翻身。

何瑾瀾也藏好了眼底的不明情緒，輕點頭：“…好，轉過身吧。”

“嗯。”

葉晞輕聲應下，心裡卻有股說不出的别扭。

因為剛剛何瑾瀾看她的眼神。

但還好，她背過身去，不用面對何瑾瀾。

但她卻想錯了。

背對着何瑾瀾，心思更敏銳了。

因為正如她所想，幾年過去，何瑾瀾的手法更娴熟了。

從前她手還生着，輕重不一。

現在卻不是。

尤其是在酸疼緩解過後，葉晞感官變得更加清晰。

她很明顯的能感受到，何瑾瀾那雙纖細又柔軟的手，在她背上反複遊走。

耳邊還響起何瑾瀾溫軟的詢問：“這樣的力道，可以嗎？”

“…可以。”

葉晞聽到了自己微啞的聲音，随後又聽到何瑾瀾淺笑着說：“那就好。”

她比從前冷漠。

也比從前溫柔許多。

這是葉晞更加直觀的感受。

或許也是因為身份不同了，從前更像是她纏着何瑾瀾，用陪她練習的理由，去占用何瑾瀾的時間。

還會仗着何瑾瀾縱容，沒按幾下就坐起來，圈住她的腰，讓臘梅的香味沾染到她的身上。

此刻也沾染些許，一寸寸，一步步，抓住她躁動的心。

葉晞卻覺得哪哪都不對，尤其是何瑾瀾拉住她的手時，這樣的感覺更加清晰了一些。

她微微睜開眼，去看站在她側面的何瑾瀾。

身着墨色梅花旗袍的何瑾瀾印在她的眼裡，不自覺的攥緊，何瑾瀾有所察覺的捏了一下，提醒她：“放松一點。”

葉晞不上不下的心，在這樣的溫聲中。

徹底是落不下來了。

接下來的時間，對她來說，既快，又慢。

直到何瑾瀾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結束了。”

葉晞才松開了發燙的手，迅速起身，問何瑾瀾：“瀾姐，多少錢？”

脫口而出的稱呼讓葉晞都怔了一瞬。

何瑾瀾自稱，和葉晞喊出來，完全就是兩個意思。

葉晞羞窘，又不太敢看何瑾瀾。

因為按摩了近一個小時，她避免不了的微喘着，身體顯得更加羸弱，臉頰绯紅。

而聽到葉晞喊她，同樣怔了怔，又低下頭淺笑，輕擺着手：“不用了。”

“上次不就說過，當做對你的感謝。”

何瑾瀾太正經了，安安靜靜，毫無波瀾。

還慣例似的的詢問她：“怎麼樣，疼痛有所緩解了吧？”

有緩解，當然有。

可比起緩解，葉晞現在更覺得無所适從，對于身處這個房間，對自己的反應。

尤其是，何瑾瀾越平淡，她就越明顯。

“…有。”她輕聲的說着，同時掃視房間，在看到價格表後神色松動。

掃了收款碼，按照肩頸按摩五十分鐘------一百六十六元的價格，付了過去。

随後步伐很快的離開了房間。

殊不知，這一幕落在何瑾瀾的眼裡。

像極了落荒而逃。

因為過程當中，她不止一次發現，葉晞并沒有想象的那麼平淡。

膽子比從前小了，躺在床上的時候，整個人都是緊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