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淡淡的,仿佛沒有帶着多少感情,卻能讓白雨晨聽出了一點藏在那平淡之下的傷感。
“算是,誤闖冥界的凡人。”
“你當我是三歲?還是當你向我施了什麼迷術,讓我相信你的話?”
若是凡人能輕易闖進冥界,那冥界的結界,便如同虛設。
白雨晨向淩淵走近:“我隻是道出事實,你不相信的話,現在就可以把我滅了,不用多言。”
他每向前走一步,淩淵便向後退一步,直到背後靠在了樹上,無路可退,白雨晨的身影,已經走到了他的跟前,扶着樹杆,低頭看着他。
“如何?”
“别得寸進尺。”
白雨晨輕笑:“殿下,你帶我來到這裡,不被那些人聽見我們的談話,是幾個意思?”
淩淵沒有回答,答案其實早已浮出。
“你不說,讓我來說如何?你不想他們聽到我們的談話,便是不想我的身份讓他們發現,如果我被他們發現不是魂魄,他們也肯定會基于安全理由,對我出手,我猜,要不是把我捉回去關起來,要不就是直接把我打散,不是嗎?”
淩淵沒有回答,說了别的事情:“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殺了我?”
“如果我說,我是被孟婆送到這裡來,為了讓你喜歡我而接近你,為的是回到原來的地方去,你信嗎?”
結合他之前問自己孟婆幻境的事,又結合昨天的事,淩淵好像也懂得了是怎麼回事。
但如果白雨晨所言之事為實,那他,是不是并不是真實存在,而隻是孟婆制作出來的幻象而已?
“我……,”他頓了頓,抿了抿唇:“淩淵,存在嗎?”
他沒有對這種事表現在十分抗拒,相反,又覺得自己便是這個幻境組成的一部分,自己并非真實存在,但淩淵這個人,在外面的世界,是否真的存在?
白雨晨并沒有想到淩淵問出這種問題,又微微一笑:“很不幸,像你這樣的怼精還真的存在。”
淩淵似是放松了一些,舒了一口氣,又擡起頭來看着白雨晨:“既然是幻境,那你為什麼要停?”
白雨晨有些不明所以:“什麼?”
淩淵的口唇微微張開,手環在了白雨晨的脖子上:“昨日,你明明知道我隻是幻境,為什麼不繼續下去?”
白雨晨的呼吸似是頓住。
這淩淵真的,從小就這麼主動的嗎!
淩淵墊高了腳尖,便要吻上白雨晨,白雨晨以手掌擋在了他的嘴唇上,淡淡道:“我與你,還沒有到那種地步,我與你,不是那種關系,即使是幻象也好,隻要你頂着這張臉,隻要你是‘淩淵’,我便不會再對你做些什麼。”
因為你是男人!我還沒有完全接受自己變彎的事實好吧!
他說的大義凜然,心裡卻在呐喊别的事情。
淩淵的表情還是淡淡的,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把摟着他脖子的手垂了下來,轉身,便往龍潭的方向走去。
白雨晨實在有些不明白這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别人都說,女人的心難猜,但白雨晨覺得,淩淵這心,比女人更難猜。
來到了龍潭,淩淵與其他人說了一些事情,那些黑袍人本來凝重的臉聽到淩淵說的話後,便放松了下來,看向白雨晨的表情也有所轉變,起碼面上的殺氣減少了許多。
淩淵向白雨晨道:“你使什麼武器?”
“劍。”
說罷,淩淵的手中便多出了一把紅色的劍,向白雨晨抛去,白雨晨接過的瞬間,胡宇便發出了驚呼:“太子,這是……!”
“閉嘴,劍是我的,我要怎樣處理便怎樣處理。”
胡宇便默下聲來,隻是白雨晨覺得,不止胡宇,就連站在周邊的其他人,看着自己的目光也有所不同,像是一言難盡,也像是心疼。
他低頭掂量着剛拿到手的紅色長劍。
劍顯赤色,如燒紅的鉻鐵,奇怪的是,看着是火系的赤劍,拿在手中,卻能感受到水系的靈力波動,這讓白雨晨有些驚奇。
他看了看劍柄,劍柄上并沒有刻上什麼文字,但看整把劍的工藝,這絕非普通的赤劍,再看看其他人的眼神,白雨晨便知,這劍或許大有來頭。
淩淵從空間拿出了勾魂鐮握于手中,冷冷地看着前方:“走吧,屠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