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許因玖站定在房門前又糾結了一時半刻。
在理智與欲望的較量下,她還是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那道門。
她選擇睡個好覺!
進屋前許因玖還特意向外看了幾眼。
沒人發現。
“嘎吱——”
門徹底關上。
去宴會之前,她在房間裡點了燈,此刻也亮堂堂的,将床榻上那人毫無保留地暴露出來。
還是她走之前的樣子,乖巧地、沒有一絲防備能力地躺在榻上。柔順烏黑的發垂落披散在身下,胸膛微弱地起伏。
許因玖很小的時候很喜歡洋娃娃,裝扮她們是她的樂趣。
當然,越好看的娃娃,她裝扮得越是好看。
不知不覺走到了榻前。
她細細看着。
這張臉太過奪目,她的視線不受控制地停留下來。
骨肉緊實飽滿,即使是平躺着也沒有松弛下垂的地方,細長濃密的眉毛微微上揚,給這張臉增添勒了些許英氣,尤其是閉上眼的時候,削減了漂亮的眼型帶來的媚色。
許因玖湊近瞧,不知不覺手摸了上去。
真是絲毫看不見毛孔,是一個品質極佳的娃娃。
但這個娃娃顯然不屬于她。
窄小的床塌還留有一小塊容得下她的空間,隻要她明日走得早,别人就看不出來她在這兒睡過。
許因玖先雙腿跪在了床邊,兩手撐在帝免身側,小心地将一隻腿先跨了過去,一個翻身,正好落在了裡側。
床塌被她的動作驚得吱吱響了兩聲,許因玖輕輕呼出一口氣,扯住蓋在帝免身上的被子,隻拿了一小塊兒合在身上。
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和一個異性睡在一張床上!這床還有點小,這位異性身上還有傷,她閉上眼,時時刻刻告誡自己不要亂動,不要亂動,不要亂動……
唔———呼噜呼噜———睡着了耶。
*
冷……
好冷……
身體像是漏風了,絲絲痛意沿着經脈鑽入骨頭,然後再鑿穿,留下可怖的痕迹。
眼睛也痛得難以睜開。
意識模糊之中,他想起好像曾經受過這種折磨,但他記不清了,所有的記憶糊成一團,隻記得被陰符長老帶回牽機門的那一年。
“唔——”
光線刺目,擠入眼眶中。
一個藍衣少女正站在他面前,面容嬌俏,薄紅飛上臉頰,淺瞳似雲層裡若隐若現的月,時而看他,時而又不看他。
帝免絲毫不敢動作,但他的目光又極為貪婪地舔舐着她,像條三天三夜沒吃的狗。
顯而易見,這裡是他的夢境。
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做任何他想做的。
“呵。”
唇齒迸出一道愉悅的笑音。
他慢悠悠地擡起手,勾住少女垂在胸口的發帶,輕輕一扯,墨發飛揚。
夢一瞬間活了。
少女又驚又羞地瞪了他一眼,頗為惱火地向前邁了一步,那雙白皙玲珑的手打在了他的小臂上。
那股想對她拆吞入腹的沖動,随着她的靠近,愈發明顯。
帝免低下頭,尖窄的下巴微微顫抖,那張線條柔和的臉龐繃得很緊,脖上的青筋都膨了起來,喉嚨裡不斷分泌着饞液。
少女察覺到他的靠近,擡睫注視過來,露出了白淨的牙齒,笑盈盈地期待着他。
我要親你了…
他這麼想着,但面對這個他想象出來的許因玖,他還是不敢說出心裡龌龊的想法。
白玉京的人怎麼會喜歡妖鬼呢,就連撫養他的陰符長老也時常厭惡地瞪着他。
所以,他離開了。既然憎惡他,又何必留他在身邊,實在太無趣了。
但許因玖不一樣,她好像喜歡很多人。
幸運的是,喜歡的人裡是有他的。
可不爽的是,他希望她喜歡的人裡隻有他。
他實在太貪婪了,可妖鬼的本性就是如此啊……
想到這裡,帝免再也忍不住,發狠吻了上去。
對于感興趣的事,他一向學得很認真。
可這畢竟是夢,他無法感受再多,隻能機械地貼一會兒,再磨一會兒,探出的一小塊兒舌尖,如同泥鳅般往洞口鑽,卻怎麼也頂不進她的唇縫。
帝免不高興地又碾磨了下,終是沒滋沒味地放開。
衣擺下揚起了一小處很是顯眼的凸起,他扯了下亵褲,不同于身上被洞穿的痛,這種痛很漲,也許需要某種纾解。
不過,這不是在夢裡可以消下去的,他知道,這是自己的身體又出現那種奇異的感覺了,除非上手,可他不想用手。
夢,終究是要結束的。
帝免輕歎了一聲,閉上了眼。
少女瞬間如碎裂的玻璃,消失不見。
世界再一次陷入黑暗。
耳邊傳來燭火燃燒的噼啪聲,似乎還有海浪起伏。
不…
最明顯的是緊貼在耳下的酣睡聲。
五感漸漸回歸,鼻腔溢滿了熟悉的氣味,大腿、胸口橫亘着暖融的肢體。
又是夢?
眉心皺了一瞬,旋即松開。
這次的夢居然更加真實了。
帝免滿足于自己逐漸高超的控夢水平,極為愉悅地張開眼。
地點又換了。
竟然在一處船艙裡,房間小巧卻一應俱全,隔窗還能見到日出時分的金色海洋。
帝免小心地側眼看向一旁。
果然,許因玖正如他所願的那樣,緊緊抱着他,睡在他身邊,粉紅的唇肉抵在他的肩上,像是在親吻他。
就像一次又一次的夢境一樣,他不再多想,精準地找尋到了呼出熱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