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昨辰步伐加快,無視一切。
“诶呀!”秦滄人喊道,“少爺!等等我嘛!”
江昨辰原本是覺得還行吧,可是看到楊學篇後,徹底繃不住。内心一陣陣惡寒呢,根本就是感覺無比恐慌,簡直跟有病一樣,不是!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個屁啊,還男人和男人!
江昨辰一點都受不了,道:“我說了,别跟着我,讓我緩緩!”
秦滄人停下腳步,道:“現在的年輕人呢,一個比一個複雜。”
江昨辰站在船頭,随即坐下思考。
“笑氣佳,眼若寒蟬似桃花,柔情似水不自話……”
“嗯?”低沉帶有尾音,江昨辰朝岸邊看了看,是一個老人在那獨自唱戲。老人又看了江昨辰一眼,江昨辰一時之間分不清老人的性别,隻是帶着不确信的音調:“老爺爺?”
“哈哈哈哈!”老人大笑起來,笑得極有分寸。
“原來就是啊,”江昨辰确定下來,“老爺爺在這唱戲,好不熱鬧。”
老人沒有直接對話,而是又唱着:“笑氣佳,眼若寒蟬似桃花,柔情似水不自話!”
老人的口型成一字,像是在笑,一邊唱着還一邊搖着頭。
江昨辰聽後,沒什麼太大感觸。跟老人搭話,老人沒理,而是唱出這麼一句來。随後笑而不語,默默退場。
江昨辰聳了聳肩,呢喃道:“笑氣佳,眼若寒蟬似桃花,柔情似水不自話。”他沒有聽過這出自哪部戲曲,目光随着老人離去的背影收回。
江昨辰看着這像畫一樣的平面,潺潺流水聲,好似是入耳銀鈴。心也跟着蕩漾,撫平。
整理好思緒,江昨辰還是起身進入船艙。
江昨辰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那句話是用來形容他的吧。或許哪一天知道了,那應該是很久遠的事了。
“少爺,來喝酒啊!”船艙裡面原是有船女,江昨辰也是沒料到。慌忙擺手推搡,可卻抵不過,船女輕柔的話,柔嫩的手觸摸這滑動的喉結,食指擡着下巴,指腹摩挲,将那烈酒灌下去。
江昨辰有些找不着道,随後反應過來,擒住那隻手,道:“别動!”
“哎呀少爺,人家痛!你這樣,不如疼疼人家,幹嘛痛人家!”船女妖娆扭着腰,媚眼如絲。
江昨辰咳嗽幾下,秦滄人在一旁拍手叫好。
“江少爺不高興啊,那就高興高興呗!你看這,頭牌!”秦滄人叫道,一旁還有兩位船女。
船女也像是那種妓女差不多,但也不同。船女不賣身,但會……
“哎呀,少爺!看看我嘛,看看我!人家的胸口痛!”撒嬌的語氣,江昨辰哪見過啊!這種場面他是第一次經曆,根本就是措手不及啊。
船女嬌聲連連,摸着江昨辰的手背,江昨辰抽回。船女就在那低低啜泣起來,撇過頭低下去,垂着眸子。
江昨辰不懂這些,以為真的哭了,就想去哄。結果船女手掩面,忽地笑起來,如那玉器般清脆。
江昨辰後脖頸紅了,慢慢攀沿上耳根兩頰。江昨辰想推開船女,又不知從何下手。怎麼樣都感覺輕浮,還難以啟齒。
“姑娘,姑娘。你,你先放開我!”江昨辰臉頰發燙得受不了,刺撓感不斷延伸,讓他感覺神經都不正常。
船女哪會聽呢?一如既往,可是這次船女做的有點過,食指指腹漫上唇間,輕輕一點,輕柔如棉。
江昨辰閉眼扭過頭去,秦滄人出聲阻止:“诶诶诶!過了哈,過了哈,什麼時候這樣了?”
船女笑道:“這位少爺生的好看,我喜歡,要不回去做少奶奶也不錯!”
船女松開人來,不再挑逗。到秦滄人桌前,靠着桌道:“少帥在哪結識這樣好看的少爺?我也是心生歡喜。”
江好剛剛一直在那看着。原本想去攔,可是被周洄逾叫住,還被攔住了,根本去不了。
江好這下是可以了,小跑過去,眨眨眼道:“哥,你沒事吧?”
江昨辰隐忍道:“沒事。”
江好哪壺不開提哪壺,直接問:“哥哥,你臉好紅啊,是因為……”
江昨辰立馬出聲阻止:“沒有!”
江好噤了聲,指了指秦滄人。江昨辰看過去,秦滄人還在那吃葡萄。江昨辰一把把那些紫光葡萄扔在了秦滄人臉上,道:“吃吃吃,秦滄人你賤的慌是不是!”
秦滄人立即張嘴吃了幾顆,無畏道:“哎呀,這怎麼比剝皮的還好吃,我喜歡!多扔點。”秦滄人不怒反笑,又道:“江少爺,我帶你來這玩,你就這麼報答我啊?”
說着話,還要再吃一口剝皮葡萄。
“報答?我看是暴打才不錯吧!”江昨辰氣惱道。
江好阻攔着:“哥,哥,哥!别别别,以和為貴以和為貴!真的以和為貴!”
周洄逾出來走了兩圈,美酒佳肴都迎了上來。
“哎呀少爺,何樂而不為呢?樂哉樂哉!”
江好道:“好了好了,哥,我們先坐下!”
秦滄人還在那拱火,道:“哎呀,美人懷,香得很!哈哈哈!”
江昨辰道:“秦少帥這麼會玩,也不擔心得了風流病!”
秦滄人笑的不行,拍拍桌子。他立馬道:“哎呀哎呀!江少爺離遠點,小心被我傳染!”
江昨辰從前不清楚,現在覺得秦滄人估計也是花團錦簇中的一員了。現在看他,那就是厭惡得緊!
秦滄人還在那笑,江昨辰講道理講不通,也不好動手。隻能憤憤落座,喉嚨間還有火辣之感。
江好舉起茶,道:“哥哥,好受點沒?”
楊學篇輕聲笑道:“少帥可要嘗嘗新果色?”楊學篇一邊說一邊湊近了些,秦滄人不動聲色離遠了些,道:“自是不用。”
桂銘之此刻也不知道去哪了,江昨辰看着楊學篇湊近,毫不在意的扭過頭去。眼裡滿是對剛才出糗的氣憤不平。
桂銘之回來時,楊學篇湊得也更近了。
江好注意到桂銘之臉色,戳戳江昨辰示意他看。江昨辰看過去,發現桂銘之的視線從始至終沒離開過楊學篇。
“哥哥,好奇怪哦。”
“别理就是了。”
江好仔細觀察着,剛才的那個船女又過來了。
“妹妹芳齡幾許啊,要跟姐姐一起玩嗎?”
“不了不了。”
江昨辰聽見聲音就想躲,船女一把抓住手臂。江昨辰一把甩開,道:“學會自愛是你的必修課。”
船女笑着,就好像秦滄人一樣,江昨辰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小娘!”桂銘之重聲道,“這樣子是想做什麼?”
楊學篇笑道:“銘之,不打擾你了。”
秦滄人在楊學篇接近的時候,隐隐感覺不對。手摸上楊學篇的腰,道:“啊,我突然發現小娘這樣子是不比那船女差,不如小娘談一首曲子?我也想見識見識小娘的琵琶到底有多好。”
江昨辰聽後,更是退避三舍。
秦滄人帶着楊學篇離開,桂銘之阻攔。
“小娘這麼做,怕是對不起父親吧!”
“有什麼對不起的,小銘讓開。”
秦滄人朝江昨辰使了個眼色,江昨辰沒懂。隻是感覺瘆人的很。
桂銘之阻攔無果,攥緊拳頭。
秦滄人口型對道:“有匕首。”
江昨辰思索片刻,明白過來。他上前阻攔桂銘之,道:“他們不做什麼,聽聽小曲罷了,馬上就來。”
桂銘之沒辦法,隻能眼睜睜看着楊學篇進去。江昨辰也不知道這人在想什麼鬼,隻是盯着他們關上門,随後靜觀其變。
江好道:“哥,啥意思啊?”
江昨辰軟聲道:“沒什麼。”
琵琶的聲音傳了出來,秦滄人閉上眼。
楊學篇看着秦滄人,悄悄湊近。抽出腰間的匕首來,亮光乍起。秦滄人拿起桌上的筷子,奮力一拍,匕首就落地了。緩緩睜開眼,笑着看江昨辰。
而江昨辰從窗口進來,正聲道:“你覺得你殺了他能有幾分把握?”
楊學篇的手酸麻無力,想逃也逃不掉了。江昨辰拿出玉笛,按下開關,一枚銀針射出。
秦滄人推開楊學篇,精準命中。自己向後躲去,江昨辰把短刀抽出,劃向楊學篇的脖頸,道:“功夫不行,腦子也不行。誰派你來,也是腦子不行了。”
楊學篇一腳踢去,江昨辰閃身到楊學篇背後,踢中膝蓋後窩上方那個位置。楊學篇雙腿發軟,跪了下去。
秦滄人直起身來,道:“就知道你是黃鼠狼啊,這麼爛的招式,被誰騙了呢?”
江昨辰把短刀橫在楊學篇脖頸,桂銘之推門,江昨辰後腳頂去。
秦滄人道:“這人可以帶回去了,好好問候一番。”
楊學篇道:“少帥!我是迫不得已啊!我要是做不到這個,我的性命也就不保了!”
秦滄人道:“這個暫且不用說了,放他進來。”
江昨辰放下腳,桂銘之推門而入,就看到小娘刀架脖子跪在那。
“秦陵!”桂銘之喊道,“我小娘做了什麼?”
秦滄人道:“不如你問問?他要殺我啊。”秦滄人平靜陳述事實,又跟江昨辰眉來眼去,江昨辰沒再理他。
桂銘之道:“這不可能!他不會武功,力氣又小,怎麼會?”
秦滄人輕微歪頭,并揚眉抿唇表示自己看。
掉落的匕首被桂銘之撿起,楊學篇無話可說。
桂銘之不可置信看着他,楊學篇依舊挺直了身闆子,道:“少帥!……”
“去了那,好好說。”江昨辰放下刀,道。
碎發垂落,隻剩下桂銘之還在那想着那個背影。
江昨辰看了一眼桂銘之,道:“喜歡?”
“喜歡。”不帶任何語氣,江昨辰還有點震驚,可現在也是緩過來了,“喜歡,那你又能做什麼?回去吧。”
這件事過的很快,快得桂銘之還在那發呆。
“呆着幹什麼,”江昨辰道,“還不走?”
“少帥……”桂銘之想了想,還是道。
“嗯?”秦滄人疑惑回頭,“想求情啊?”
桂銘之說不出話來,點點頭。
秦滄人看了眼楊學篇,道:“還真是把你迷的找不着北了。倘若沒有威脅,我自是不會要他性命,但也要他為我所用,你是知道的。”
桂銘之道:“好!”
江昨辰現在心裡感覺怪怪的,好像真見了,也就那樣吧。這根本和正常男女愛情本質上沒區别,性别不同,但愛意不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