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過後，江昨辰一直在尋找張牌。

可惜這人隐藏得極好，像那天遇到的人一樣，可分不清是誰。

“周洄逾！”江昨辰沉聲喚道，沒人回應，隻有門窗透露出來綠色微光還在搖晃，似是燭火一般搖曳。

“周洄逾！”見沒人回應，江昨辰加大了音量。捏了捏沒心，已是疲憊不堪，頭還有些暈。扶住桌子起身，椅子向後退了一點，江昨辰把它拉開。

“周洄逾！”江昨辰重聲道，出門查看，空無一人，隻有江好躺在躺椅上睡覺。江昨辰過去，抱起江好去了床上，蓋好被子。江好這下就醒過來了，睜開眼問：“哥哥，你又要去哪嗎？我也想去。”

江昨辰的手摸向江好的額頭，“好好乖，危險，不要去。”

感到沒事後，江昨辰又道：“好好，以後不要再躺椅上睡覺，容易着涼。如果要的話，就貼毯子蓋上被子。”

“好吧。”

“對了，周洄逾呢？”江昨辰問。

江好看向門外，“大概是又去那個妓館了玩了。”

江昨辰揉揉江好腦袋，道：“好，先休息會。”

江好點點頭，江昨辰随即出去關上門。牆上的挂鐘也跟着發出一聲響，江昨辰看後，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趕到那偏遠的妓館，因為遠所以周洄逾就不容易被發現，這也是他打的算盤。自從上次船女一事後，周洄逾就喜歡來這地方鬼混，認識不少酒肉朋友，發過不少瘋。

江昨辰對此勸過多回，每次都被幾句“秦少帥不也是這樣嗎？你跟他關系好，你怎麼不去說他！”而閉上嘴。因此，江昨辰基本上時時刻刻盯着他，以免他惹出什麼亂子，如果這樣說的話，江昨辰就不會再管。

周洄逾知道江昨辰如果不管的話，那他的經濟來源就沒有着落了，所以偶爾還是會聽幾句。周洄逾的事，江昨辰之所以管還是因為周師傅的原因，周師傅拜托江昨辰照顧好他，沒辦法，隻好簡單管一下，剩下的去死都懶得理了。

隻能說盡力了吧，反正又不會真死。

江昨辰停下車，看向妓館門口。來往不斷的人都是些富家公子哥有權有勢的，或是一些大老粗，差不多都是挺着背進去，軟着腿出來。門口還站着一個女人，應該是妓館裡的媽媽。

江昨辰無視這些人，忍者刺鼻怪味進去，裡面吃喝嫖賭洋洋不落。媽媽看到江昨辰進去時，都不是什麼稀客，經常來。可每次都是抓人來的，媽媽看到江昨辰時，也就沒管。

江昨辰徑直走向二樓，樓梯間還有幾個男男女女在那親得火熱，江昨辰已經習以為常。

來到周洄逾經常出現的房間門口。江昨辰躊躇了一會，最後呼出一口長氣，伸手推開門。

裡面是一對男女正在親熱，紗帳之下看不清是誰。聽到聲音，男女都轉過頭來看，女子半裸着肩，男子好像還在那細麻咬。

江昨辰腦子一瞬間空白，那一看就不是周洄逾，連忙退出房間關上門。失策失策，江昨辰這時候想拍自己一下。

後又聽到隔壁傳來聲音，聽不太清。江昨辰沒去管，因為那是悶聲或者放聲大叫的聲音。江昨辰慌忙閉上眼，媽媽走上樓來，“少爺，那個人在這間房。”

睜開眼，江昨辰重重呼吸了幾口，緩解一下剛才的窘境。媽媽帶着江昨辰來到另一間門口，方才那間裡面傳來打雜聲與罵聲，後又停止。

江昨辰心裡不自覺慌張，也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緣故，還是因為要再來一遍的緣故，或是兩者都是。

媽媽沒有推門，江昨辰心領神會，媽媽退到一邊。江昨辰向前邁了一步推開木門，心髒的運動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一男子正對着江昨辰，俯身在女人身上。兩隻手還抓着女子的手，女人嬌滴滴地扭動身子，發出怪叫，含情脈脈看向男子。江昨辰隔着紗簾都能看到那背後的兩顆虎牙，這是周洄逾沒有的。

周洄逾不在這，可……

男子看見有人進來，立即松了手，想要起身，可剛起一個弧度，就頓住了。好似想起什麼，又俯下身去，江昨辰愣了幾秒，手指輕微動一動，渾身血液都凝固，甚至冰封，導緻他動不了一點。

媽媽看見這情形，還以為走錯了。想去說兩句，又看江昨辰不說話，就止住了。

想着江昨辰是不是喜歡這姑娘，又開口勸：“江少爺，姑娘已經有主了，要不看看其他的？”

江昨辰沒有說話，視線一轉，那令人作嘔的味道混着熏香砸來，一團一團的綠障混淆了視線。

男子本是有所顧慮，擡頭看了江昨辰一眼，随後低首親了下去，用手做擋，看不真切。

“嗨呀，早知道姑娘好，我就讓她快點來了，也不敢寒了兩位大人物的心啊！秦少帥早來，又有什麼呢，要不等等？”媽媽看着江昨辰臉色，江昨辰身上的衣服被往下扯，是周洄逾來了。

這麼大力一扯，江昨辰的衣領也跟着往下拉，鎖骨上的傷就這麼露出來了，這麼久了，還是留下疤痕。

江昨辰不清楚，不知道，更不想去曉得自己此時此刻在此情此景該做什麼，感受什麼。他不想，他就覺得不開心，不高興，心裡不舒服，内心不暢快。

女子仿佛配合般，在秦滄人起身後才發出一聲叫喚，“嗯……少帥！”

江昨辰捏緊拳頭，往事曆曆在目，那些細節，那些話語都在耳邊眼邊身邊浮現。

江昨辰想問問，到底是不是真的，可他不敢，心底的那些翻湧在就成了驚濤駭浪，彌補了當年的空失，明明喜河那次已經暈了。卻遠不及這次的沖擊。江昨辰感覺渾身都有東西在爬，在咬，心髒也是一抽一抽疼。

其實秦滄人那眼隻是在想江昨辰，而在江昨辰看來是赤裸裸的挑釁羞辱，也理解，畢竟是在這種情況下，而且還是有點故事的兩人。

周洄逾拍了拍江昨辰肩膀，江昨辰扯上衣領。媽媽看向那個傷口，又看江昨辰的長相。

一張無欲無求，純潔冷清又帶着春日溫柔的臉，看着就是不會做男女之事，且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的臉，竟然也是做過這等美事。

媽媽笑了笑，本來是覺得，就算江昨辰真喜歡這胚子，也隻是深情款款坐在一起不說話，再說要贖她的話，現在看來，是連事也要辦了吧！

“诶，江少，你還在這看呢？秦少帥今晚估計都可以喜當爹了，你要當這孩子的見證者啊？”秦滄人聽後，很像拿起手邊茶扔過去，但是忍住了。什麼喜當爹啊，簡直有病。

“小神棍，”秦滄人思索再三出口，“還不帶着你家小少爺走？”

媽媽拉着江昨辰道：“是啊是啊，江少爺，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二位美事了。”

江昨辰眼裡幹燥，眨了下眼，也沒有舒緩，又眨了幾下才緩過來。退出房間，留下一句，“抱歉”就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