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赤葦京治仍然擁着南見月,他埋在她的頸窩裡,兩人都沒有說話,似乎都擔心破壞此時的美好氣氛。
南見月想要回想起去年冬天她和赤葦約定的開春行程,但因為已經過去很久了,記憶模糊得像是春回大地時的殘雪轉瞬即逝。
想不起來……
撐着精神又想了會,但無論再怎麼思考都沒有頭緒,南見月幹脆自暴自棄地靠在赤葦的手臂上閉着眼睛繼續睡覺。
等到赤葦京治再次感受到平穩的呼吸,她已經陷入了回籠覺的夢境。
但或許是在想些什麼,眉頭擰成了一個淺淺的結。
“你還是……”
像之前一樣,明明心裡想了很多事情,卻總是不願意說出來。
她的頭發又長長了,如烏雲般攏成一團,似乎是壓在他的心上。
腦中自有千頭萬緒,但他還是收起了那一絲失望,赤葦京治沉默着換了個讓她更舒适的姿勢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等到南見月睡了一個飽足的回籠覺清醒過來,蛋糕也烤好了。
蓬松暄軟的蛋糕胚一拿出來就散發着香甜微苦的醇厚香味,接下來的工作就很簡單了,将從烤箱裡拿出來的蛋糕胚拿出來倒扣放涼。
等待脫模的這段時間準備奶油、夾心和水果就剛剛好。
夾心是焦糖餅幹碎和草莓,抹面的過程也由赤葦京治不算完美、差強人意地完成了。
裱花……嗯……
南見月接過抹刀,把他裱的那朵四不像奶油花鏟平了,自己開始裱花。
赤葦京治雖然會做飯,也會做一些特定類型的甜品,但實在是沒什麼藝術天賦。
為了蛋糕的整體完成度着想,他順從地把裱花袋遞給了南見月,随後就站在一旁。
他看着南見月的微微躬身,捏着裱花袋的手微微用力,調好口味的奶油就變成了一圈均勻漂亮的花邊。
裱好花邊,南見月對赤葦京治揚了揚下巴,他便會意地将一盤洗好的草莓端了過來。
經過兩人一番仔細的研究,他們挑選了其中最好看、大小最均勻合适的八顆草莓仔細地擺放在蛋糕上。
篩上糖粉,插上兩片夾心剩下的焦糖餅幹和裝飾的薄荷葉,這個凝聚了兩人心血的巧克力蛋糕就做好了。
赤葦京治還買好了生日帽和蠟燭,他拉好了窗簾又關了燈,等到南見月吹了蠟燭許了願。
生日願望對長大了的南見月來說已經不是非常重要的存在了,但看着特意從東京趕過來,一早上忙上忙下的赤葦京治,她也實在說不出破壞氣氛的話。
最終,在赤葦京治的注視下,南見月閉上眼睛吹滅了蠟燭,并許下了願望。
巧克力奶油的調味稍稍有些甜,南見月隻吃了一塊就吃不下了,剩餘的四分之三都被赤葦包圓了。
也幸好一開始就沒有做很大,不然還挺麻煩的。
吃完蛋糕休息了會,赤葦京治把準備好了的禮物遞給了她。
“那我打開了喔。”
“嗯。”
拆開漂亮的包裝,裡面是前段時間新發售的遊戲機,甚至旁邊還配了幾套熱門遊戲的卡帶。
南見月确實很喜歡,但是她清楚這個機型剛發售,因為供不應求所以價格被炒到虛高的程度,旁邊的卡帶也不算便宜……
“這個……”
赤葦京治把盒子蓋住塞進她懷裡,道:“遊戲機和卡帶都是我麻煩叔叔提前給我預留的,正常價格買到的,你放心。”
“比起其他,今天你開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南見月摸了摸他的頭發,道:“謝謝京治。”
兩人分開不過兩個月,但赤葦京治說起在枭谷排球部裡的生活卻讓南見月感覺到了和以前很大的差異。
他雖然從前也是認認真真地完成訓練,但卻遠沒有現在這樣的重視。
聽到他提起隊伍裡的王牌的時候,南見月問道:“是我們去年在體育館看到的那位12号嗎?”
赤葦京治點了點頭,道:“是的,那位12号,也就是木兔前輩,現在已經是7号了,是二年級生。”
他垂頭去看自己的手掌,“雖然我仍然不覺得自己能夠完完全全地發揮出攻手的實力,但如果是木兔前輩的話,或許能給我很多不一樣的機會,或許我們能一起打進全國大賽,或許……”
南見月定定地看了他很久,久到赤葦京治都忍不住拉了拉她的手臂确認什麼情況。
但她卻笑了笑,然後感歎似的說道:“京治,你真的變了好多。”
“……以前我總覺得你和我很像,每件該做的事都會去做,大多數時候靠着認真也能夠做到不錯的成績,但并不抱着一種一定要做到最好的雄心壯志。當然時至今日我仍然沒有我感興趣的事,所以我能夠比你自己更清楚地發現這一點——”
南見月摸了摸他掌心裡因為長年累月的托球而長出來的薄繭,垂着頭道:“你有了能和你站在一起努力的夥伴,還有了拼上勇氣和努力想要去實現的目标——這真是太好啦!”
“是嗎?你這麼覺得嗎?”
赤葦京治雖然是在提問,但他的臉上卻帶着豁然開朗的笑意。
兩人對視着,最終還是赤葦先靠了過來,他輕輕吻了吻那雙看着他不躲不閃的琥珀色眼睛,道:“那就盡力去做好了——”
“鞠躬盡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