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讓她先出去?
還算有禮貌。
南見月點了點頭先出了便利店,那個佐久早将身體彎得極低,幾乎是躬身鑽了進去,連頭發也沒挨到,活像門簾上挂着碰到即見血的刀刃。
她本打算直接走,但卻又看了看手中的花,一時有些猶豫。
就是站在門口斟酌的半分鐘,她已經聽到佐久早語氣低落,對店員的禮貌詢問道:
“請問消毒濕巾在哪裡?我沒找到。”
店員帶着歉意的聲音響起,“抱歉客人,今天的消毒濕巾已經賣完了。”
喂!
怎麼回事!
他聽見這個回答感覺身上的黑氣要籠罩整座便利店了。
謝過店員之後,佐久早皺着眉從門簾下鑽過。
他看見剛剛的女生站在旁邊沒有走,見他出來便看了過來。
然後她拉開書包,把一整包未拆封的消毒濕巾用右手遞了過來。
佐久早感覺她和消毒濕巾在這一刻都在發着光。
光,說話了——
“你想要這個嗎?”
原來是有條件的拯救。
但在如此巨大的誘惑之下,佐久早聖臣重重點頭,“想。”
南見月伸出左手,她用一張紙巾隔着袋子的提手,将花束和消毒濕巾一齊遞至對方面前。
“這個給你……”
“我想麻煩你幫一個忙……”
……
佐久早聖臣同意了,他看着神色輕松起來的南見月,難得好奇心發作,問道:“你和他什麼關系?”
“嗯……朋友。”
“那為什麼不自己給他。”
南見月道:“我沒有他的聯系方式,也不能進球員休息區。”
甚至連名字都是今天才知道的。
是朋友卻沒有聯系方式?
佐久早聖臣還未說話,南見月已經輕點了個頭轉身離開。
他拿着裝在袋子裡的花束回到會場的休息室,見古森元也人不在,便将花束放了他的排球包前。
正好前輩飯綱過來說教練找他,佐久早點了點頭,看了眼在袋子裡冒出頭、作為配花的幾支宮燈百合。
纖弱而直立的枝幹,昂揚地往上伸展,姿态柔美的葉片簇擁着互生,倒挂的橘黃色燈籠型花朵下垂搖晃。
他複又想起對方将花束遞給他的樣子。
一開始,佐久早聖臣還以為這是她送給自己的花。
他轉頭去教練的休息室。
沒一會兒,休息室裡陸陸續續進來一撥人,他們是井闼山的排球部部員,剛吃完飯回來,正是閑不住的年紀,打鬧着進來。
剛擰開瓶蓋的男生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就被後面打鬧着的兩個後輩牽連,一整瓶礦泉水全灑了。
一半在地上,一半在角落擺放整齊的排球包上。
“……”
“闖禍了闖禍了。”
“诶?這裡怎麼有個袋子?啊!裡面有一束花?”
“真的诶!誰的花啊?”
其他人像是聞見了八卦的味道,一股腦兒擁上來看。
有些水或是灑、或是滴濺在了花瓣和葉片上,晶瑩的聚成圓滾滾的露珠,落在葉尖和花瓣尖要落不落。
“啊呀!水濺的到處都是!地闆都濕了,你們快去拿拖把,還要擦包!”
“都說了不要打鬧,等飯綱前輩回來看見,還還有佐久早也要回來,你們等着吧,哼。”
後輩們顧不得八卦這束花從何而來,一哄而散準備收拾殘局。
裝着花束的袋子是環保易降解的紙袋,說明白點就是薄得可憐。
等到犯了事兒的後輩拿起袋子準備拖地的時候,發現紙袋底部已經完全被水浸透……
後輩把花束從袋子裡拿出的時候還在拍着胸脯慶幸花沒事,但随即他便看見了袋子裡剩下的東西。
啊,是附近便利店裡好吃的限定小狗饅頭!它被包裝保護着,存活狀況十分良好!
然而他還沒松半口氣,緊接着就看見了一張被水打濕,筆迹模糊了一小半的便簽。
!
!!!危
後輩憋着氣,顫顫巍巍地拿起紙條,隻希望這束花不要是那個最難搞的一年級隊員佐久早的。
幸好上面仍然能夠辨認出的字迹顯示花束的主人是隊裡脾氣随和的一年級自由人。
後輩長舒了一口氣,随即又看見紙條下方的一串數字的前四位盡數模糊。
他一巴掌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這!是!電!話!号!碼!
雖然古森君總是陽光溫柔又随和,但是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是怎麼回事?
另一位和他一起犯事兒的後輩二号看見他捶胸頓足的模樣,靠過來關心道:“喂,你怎麼了?”
後輩一号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聽見門把手被扭開,他們的一年級自由人古森君笑着道:“聖臣居然會幫我收禮物,我倒是要看看是……”
後輩二号不以為意,仍然戳了戳後輩一号,追問他怎麼了。
後輩一号扯出一個僵硬的微笑,“我……不,我們好像攤上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