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做什麼?”長谷部喊道。
看着長谷部剛喊完話就被一期一振的下一輪攻勢奪走所有注意,大和守不回話隻是一味揮刀。
比尋常山姥切更陰沉的山姥切國廣更是啞巴一樣,守在大和守身後。
他們都清楚,天守閣這邊的動靜太大了。其他的刀劍付喪神很快也會被吸引過來。壓切長谷部在等他們來,而大和守和山姥切要趕在他們來之前,争分奪秒地攻入其中。
最先趕到的是愛染國俊,短刀的機動還是快啊。他看清情況之後直取大和守安定,被山姥切國廣攔下。
接着初始刀陸奧守吉行也到了。此時木質牆壁上已傷痕累累,可即使是木質的,也并不脆弱,想要破牆而入,這還遠遠不夠。
陸奧守拔出了刀,這一次揮向大和守的刀一路順暢,沒有任何阻攔。似乎一切都要在此結束了。
可看着那向自己而來的鋒利刀光,大和守卻笑了,他在刀光逼近自己的最後時刻,轉身接下。巨大的慣性推着他向後倒去,整個撞在身後的木牆上,他與牆一同轟然倒下。
就在牆倒下的那瞬間,輝月閃身進入天守閣。
此時天守閣一樓已經亂成一團,沒有人在意她,即使注意到了也分不出心神,更何況她又不是弑主派。
于是她機動不高,也順利進入,貼着牆走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
背後在牆倒後就像是播放器按下了暫停,聲音短暫停頓片刻,下一秒是更大的刀刃相接之聲,甚至還聽到了幾聲疊在一起的驚呼。
是牆的倒塌驚擾了一期一振嗎?輝月無暇分辨。
她快步上樓,來到了二樓——這座本丸審神者的所在。
門依然是關着的。标準日式的推拉門,不厚卻好像隔絕了一切,樓下的混戰傳不到樓上,整個本丸的異常也與門後的人無關。所有的一切都被這一扇門關在門外。
而此刻輝月要将它打開,她即将見到那位來到此處後聽聞許多卻未曾謀面的失格審神者。
她走上前,推開了門。
和輝月想象的不一樣,二十出頭的女人蜷縮在離門最遠的地上,蓬頭垢面,看不出一點審神者應有的模樣。
雙腿曲起,雙手環抱着自己,神情萎靡又激動,就像失眠一周的人,困得睜不開眼大腦卻無法控制地清醒着。
門打開的時候,她如同縮在窩裡還被猛獸找上門來的兔子,受驚一般地打着顫。嘴唇緊抿着,用力到發白,眼睛睜得巨大,在看見輝月的那刻,吓得眨也不敢眨。
将本丸變得一團亂的人,就是這樣一個人啊。
莫名得輝月感到了失望,面對着這個看上去害怕到馬上就要碎掉的女人,她甚至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她甚至感到了荒謬,堀川他們耗盡心思要來殺的就是她啊。要殺她嗎?她看起來那樣疲憊無力,看起來比輝月自己還要手無縛雞之力。
輝月遲疑地摸上了腰間的刀,向女人走去。
她尚未下定決心,而審神者已經被這個動作吓到,試圖往後退,可後面已經沒有任何空間。退無可退,女人胡亂揮舞雙手,将她的頭發衣衫弄得更加淩亂。
“别殺我,别殺我……”她絮絮說着。
在離女人三步的距離,輝月停下腳步,歎了口氣。
女人從中似乎捕捉到了求生的契機,一下撐着地坐了起來,對輝月道,“我也沒幹什麼啊,我沒做什麼啊,為什麼,為什麼都拿刀指着我?”
“沒幹什麼?”輝月聽到就笑了,本來還覺得女人瑟瑟發抖的樣子有些可憐,這下最後半點可憐也灰飛煙滅了。
她将本體刀從腰間取下,自己的本體刀自己不心疼,直接用刀鞘輕敲兩下地面,“聽見了嗎?下面都快亂成一鍋粥了。沒幹什麼為什麼他們要反抗?在天守閣蝸居太久失憶了?要幫你回憶一下自己做過的事嗎?”
女人在輝月取刀時畏縮地朝後躲去,看見輝月刀不出鞘,又聽到說她過往的事,她突然又不怕她了。
“我做錯什麼了?我沒錯!”她提高了聲音,幾乎到尖銳的程度,簡直就像輪船開動時的汽笛聲,讓輝月耳朵隐隐不适,“我是他們的主人,他們把我放在第一位是應該的。什麼哥哥弟弟,器物有什麼血緣關系,就應該永遠看着我、依賴我,把我當做唯一,沒有我就活不了,本來就應該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