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本丸最大的難題——一個審神者已倒下,一個一期一振已被控制,這場混戰便就此停歇了。
樓下的刀劍付喪神們在一期一振跟着輝月上樓後,便停戰了。幾個人留在一樓收拾殘局,幾個人上了樓。當時二樓推拉門外的陰影裡其實不止鲶尾一把刀,遺憾房間裡兩把太刀的偵查沒有一個能比得上門外刀劍的隐蔽,直到走出門外輝月對上了好幾雙眼睛,才發現這一點。
姗姗來遲的短刀藤四郎們和鲶尾一起将他們的長兄帶回了部屋,當然還有與輝月約定躲起來,此時才現身的亂藤四郎。
走出二樓房間時,堀川國廣站在樓梯的牆邊,在輝月經過他身邊時問,“你是誰?”
此時的輝月尚未從剛剛的情緒中走出,聞言也沒有多少驚訝。
“一振特殊的三日月罷了,正如我剛剛所說,我是為了解決這裡的問題而來。”她說完頓了一下,“抱歉,一開始騙了你們。”
堀川又問,“你什麼時候聯系了時政?”
這個問題輝月無法回答,于是她搖了搖頭答非所問,“那邊的人現在正在來的路上。在他們來之前,這幾天還是要麻煩你們了。”
堀川深深地看了一眼後,錯身繞過她,往二樓走去。
輝月見狀提高聲音道,“在時政來之前,審神者最好還是活着,不然可不太好交代。”
堀川嗤笑一聲,但還是停住了腳步,聽輝月接下來的話。
“我聽說了和泉守的事情。”
“那個人跟你炫耀的?”
“我很抱歉。”
“跟你有什麼關系。”堀川的語氣冷淡中多了些不忿。
“我是想說,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跟我說,比如給她兩刀撒撒氣?”
耳釘那邊傳來什麼東西被打翻的聲音,先前輝月第一次說這話,A56還以為是穩住一期一振的話術,這下再聽見他簡直無法不懷疑,輝月是真心想要這麼做的。
偏偏現在輝月身邊都是刀劍付喪神,A56内心慌亂,卻連想開口勸阻都不敢。獨自一人處于觀察室的他隻能一個人默默承受着欲哭無淚的心情。
輝月隻當沒聽見耳邊的異響,在堀川回頭看她時,展露一個優雅的微笑,就好像剛剛隻是在品鑒什麼風雅之物。
這略顯離奇的發言震驚了A56,也讓堀川身上萦繞不止的憤懑消去了幾分,“我也不是什麼執着于仇恨的刀劍,弑主的事情計劃過,要不是因為兼先生……你都那麼說了,我現在隻想上去再看一眼。
說來奇怪啊,總覺得她的臉變得十分模糊,我快忘記她是個怎樣的人類了。”
最後一句從他口中說出,宛若歎息。
跟着上來的陸奧守對輝月說,“你在房間裡說的那些話,再跟下面的大家說一遍吧。咱是相信你的,但大家心裡還有疑慮啊。樓上交給咱吧,不會出問題的。”
說完他快步上了樓,在朝輝月揮了揮手後跟着堀川進了房間。
這把接受能力極強的刀劍付喪神,面對出人意料的混亂也總能展現出穩定可靠的一面,作為初始刀降臨在這樣一座本丸,碰上這樣一個審神者,也真是辛苦他了。
哪怕沒有他的那一句話,輝月也會讓這場計劃之内的混戰完整做結,更何況得到了初始刀陸奧守的囑托。
她轉身向下走去,和其他刀劍一起收拾殘局。
次日,時之政府的稽查隊終于到達。
與尋常時空轉換裝置不同的聲響回響在空曠寂靜的本丸。雖然已經從輝月那裡知道了後續的走向,但此刻聽見那未曾聽聞的聲音出現在生活許久的本丸中,他們的内心還是感到一陣惘然。
這支直接隸屬于時政的神秘隊伍由人類和刀劍付喪神組成,有着比尋常時政員工更為嚴肅的行事風格,更為嚴密的内部紀律。
他們穿着特殊制服,白色打底上面有金色紋路流轉。上身近似于緊身風衣,衣擺前短後長,盡顯風流倜傥的同時也不影響行動。手臂和腿部上上下下綁了很多綁帶與挂包,輝月不由得對此多看了兩眼,心中暗想,這衣服設計得好悶騷。不過那些綁帶挂包并非隻是裝飾,在某位稽查隊員的走動間,她在衣擺遮掩下看見了腿上綁着的短刀。
稽查隊一部分成員前往天守閣羁押失格審神者,一部分成員将本丸中的刀劍付喪神召集到大廣間,其中不包括輝月。
一個自稱隊長的女人将輝月叫到一旁。
她沒有和隊伍裡的其他人類一樣,帶着審神者同款護神紙,而是帶着遮蔽大半張臉的覆面。
隻露出一雙眼睛的女人看上去神秘又冷酷,這讓今劍有點緊張,他拉住輝月問,“你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昨日他被輝月騙去了通往池塘的小路,又在輝月不見後一路找回了部屋,等他順着嘈雜的聲音趕到天守閣時,一切已塵埃落定。
傷員們被帶到手入室,輝月在手入室幫忙了多久,今劍便在旁邊用譴責的眼光盯了她多久。
直到現在隐約感知到了分别的前兆,他才終于不安地靠近輝月。
輝月順着今劍拉她的力道蹲下身,輕撫他的側臉,“抱歉啊,我不能跟你們一起。”
今劍似乎不太樂意,拽了拽她的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