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鴻飛在公司大樓前蹲守許久,終于等到一輛黑色的加長版林肯車停在門前,保镖拉開車門,一個風姿綽約、滿身珠光寶氣的女人從車上緩緩走下來。
趙鴻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不敢相信,從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前妻竟搖身一變,成了現在這個貴氣逼人的富婆。
他懊惱不已,當初無論如何就不應該離婚,不然如今這家公司、這輛豪車都該是他的。
“老婆!老婆是我啊……”他立刻沖上去,想和女人相認,但是還未近身,就被她的保镖一把推倒。
男人跌了個狗啃泥,骨頭都好似被撞散架了,他仰起頭滿臉不憤,但一碰着保镖兇狠的眼神,便立刻軟下來,頭低得不能再低。
夏藍聽到動靜,摘下墨鏡,疑惑地轉頭望去。
高高瘦瘦的男人穿着一身破舊的西服,頭發蓬松淩亂,黑色的皮膚好似蒙着一層污垢,十個指甲又黑又亮。
任誰看了都會把他當成一個乞丐,夏藍辨認了好一會兒才确定這就是她的前夫。
她心裡不禁感到一陣快意,看來這些年他沒少遭罪。
夏藍讓人把他放進休息室裡,趙鴻飛局促地坐在沙發上,手裡捧着一次性紙杯,前妻投過來的目光讓他如芒刺背,他恨不得把自己蜷縮起來。
他開始講述自己這些年來的遭遇。
當年離婚後他欠了幾百萬的債,被債主逼催得實在沒辦法,就找門路偷渡去了日本打黑工,不但工資被黑心老闆騙了,還被移民局的人盯上了。
遣返回國後,他又被債主嘎了一個腰子,他再次逃跑,這一次去了韓國,因為身體不好,幹不了體力活,隻能在餐館洗盤子,也是勉強維持生計,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樣東躲西藏。
後來他偶然看見了夏栀演的電視劇,知道女兒成了大明星,于是就回國來找母女倆。
“哦,是嗎?真的是太……”她誇張地捂嘴,一雙眼睛都笑彎了,“哈哈哈……真是報應不爽……”
夏藍一邊啪啪鼓掌,一邊笑得東倒西歪。
趙鴻飛的心涼了半截,猜到秋風是打不成了,但他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人。
撲通一聲直直得給夏藍跪下了,他想攥住夏藍的手卻被她一把揮開,他隻好抓着她的褲腳,痛徹心扉地忏悔。
“我知道,我就是個混蛋、王八蛋,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和女兒,你打我罵我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我已經查出肺癌,醫生說要馬上動手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夏藍聽完後,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摩挲着下巴,“你說得似乎也有道理……”
趙鴻飛心下一松,破涕為笑,“我就知道還是你們對我好……”
夏栀扭過頭問身邊的保镖,“你們帶零錢了嗎……”
兩個保镖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一共湊出來三塊錢。
夏藍将三塊錢豪爽地往桌上一丢,硬币在台面上當啷啷打轉。
趙鴻飛不明所以,夏藍笑盈盈地說:“這些錢就當是我的心意吧,不用還了。”
他像雕塑霎時一樣僵住,眼神呆滞地望着桌上的硬币,張了張嘴,吐不出來一個字。
夏藍起身理了理裙擺,客客氣氣地說:“送客。”
保镖聞風而動,立刻動手拖拽他,男人這才如夢初醒,一邊掙紮一邊破口大罵:“你個黑心肝的賤人不得好死,老子就是做鬼也不放過你……”
前面夏藍聽着還覺得悅耳,可是他後面連女兒一同詛咒,“你跟你女兒都是破爛貨,臭……”
她二話不說抄起煙灰缸,一下子拍在他腦門上。
趙鴻飛被砸得眼冒金星,捂着腦袋發出殺豬般的哀嚎,煙灰缸倒是完好無損,一道黏膩的血流卻從他頭上緩緩躺下來。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騷擾我女兒,老娘廢了你。”夏藍咬牙切齒。
“聽到沒有?”她作勢又舉起煙灰缸威吓。
趙鴻飛吓得點頭如搗蒜,逃也似的離開了公司。
他坐在花壇邊上,氣還沒喘勻,一輛面包車忽地停在他面前,出門從裡面被打開,幾個彪形大漢迅速将他拖上車。
一家廢棄的工廠内,鼻青臉腫的男人像狗一樣趴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求求你們……再給我寬限兩天錢我一定會還……”
話音未落,他的腦袋就被人按在粗糙的水泥地上,一把冰涼的匕首貼着他的左耳邊緣,磨刀似的來回摩擦。
黃毛男人嗤笑:“還錢?老東西,你拿什麼還?”
豆大的冷汗從他額頭冒出來,嘴巴哆哆嗦嗦:“我女兒……我我女兒是大明星……她有錢讓她還……”
夏栀正在片場休息,一個陌生号碼打進來電話,她不假思索挂斷了電話。
對面重播電話,她就随手接聽了。
“喂,哪位?”
“是夏栀嗎?我告訴你,你老爸欠了我們很多的錢,你要是不想讓他出事,就趕緊把錢……”
男人的話還沒說完,她就火速挂斷并将手機号拉黑,标注成詐騙電話。
“誰啊?”助理好奇地問。
“詐騙電話,那個渣男應該早死了。”夏栀惬意地躺在椅背上,喝了一口甜絲絲的甘蔗汁,補充道,“就算以前沒死,現在也該死了。”
黃毛摔掉手機,氣得直跳腳,他越看趙鴻飛越覺得礙眼,便抓起他的頭,左右開弓賞了他兩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