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程曜來到停車場,胸口疼手機掉了,之後他想彎腰撿手機,趙鴻飛開着車撞過來,程曜随即倒在血泊中,眼神空洞,嘴唇泛紫。
現在趙鴻飛已經蹲監獄了,按理說問題都已經解決了,可她心裡隐隐感到不安,總覺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麼。
她咬了一口蛋撻,心情卻跟嚼蠟似的。
“别皺眉啦,老太太。”
身後一道慵懶的男聲突然鑽進耳朵,尾音還帶着點刻意壓低的笑意。
夏栀回頭,程曜穿着黑色西裝,領口微微敞開,露出清俊鎖骨,一隻耳釘在燈光下閃着冷光。
“快看我!吓不吓人?”他朝她咧嘴做了個誇張鬼臉,眼尾勾起,痞得像剛逃課的壞學生。
“你幹嘛呀?”夏栀瞧他那股傻裡傻氣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來。
“你老是這幅‘人生皆苦’的臉,别人還以為我欠你五百萬呢。”他靠過來,語氣輕挑,“多笑一笑嘛,國民初戀。”
“你就是欠我呢。”她哼一聲,嘴硬地移開目光,“我這叫憂國憂民,懂不懂時尚審美?”
“懂,懂。”程曜舉起雙手,“你是我們劇組最美老太太。”
“程曜你——”
她剛要翻個白眼,制片人已經笑着招手把程曜叫走,要把他介紹給幾位投資人。
程曜屁颠屁颠走了,走之前,還不忘回頭對她比了個“别胡思亂想”的眼神,像是在偷看她腦子裡的小劇場。
她撇撇嘴,繼續啃蛋撻,嘴裡有味道,腦袋卻空蕩蕩。
她漫不經心地環顧四周,眼角的餘光掃到了一個人影,定睛一看,那是個穿着燕尾服的男服務生,舉止拘謹,臉卻莫名眼熟。
他拿酒的手穩得像舞台上久經訓練的舞者——隻是,他的右手,少了一根無名指。
蛋撻甜味陡然變苦。
“……不對勁。”
她腦中那個斷指戒指的畫面倏地浮現,那個瘋子紅衣男曾說,那枚戒指是他“用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做的”,還說要讓“她永遠記得他”。
而她夢中看到的,是程曜胸口劇痛後被車撞飛,嘴唇發紫——那不是撞傷,那是中毒!
想殺程曜的不隻一個人!
她猛地擡頭,就在那服務生拿着香槟靠近程曜時。
“小心!”
她幾乎是飛撲過去,一巴掌打翻那杯酒,水花四濺,香槟濕了程曜一身。
全場頓時安靜,像被按下了靜音鍵。
“……夏栀?”程曜皺眉,一臉不解,“你幹嘛?”
她直視那服務生的眼睛,聲音壓得冷冽:“你是不是就是那個紅衣男?!”
男人愣了下,然後緩緩地,嘴角彎起一個瘋狂的笑。
“你終于認出我來了。”他聲音低低地說,眼神死死粘在她臉上,帶着扭曲的狂熱,“你笑得那麼甜,卻隻屬于他。我隻是想……幫你教訓他,讓他知道,他不配。”
說着,他抽出藏在餐盤下的水果刀。
“靠。”程曜反應極快,猛地把夏栀往後一推,自己上前一把扭住男人的手腕。
骨骼發出咔嚓一聲,刀子哐啷掉落。
下一秒,程曜一拳砸在男人臉上,眼中帶着噴薄的怒火,他把對方按倒在地,整個人幾乎跨坐其上,拳頭一下一下落下去。
“老虎不發威,還真當我是Hello Kitty?”他咬牙切齒,“怎麼一個兩個都想殺我?我臉上寫着‘好殺’嗎?!”
男人起初還嚣張跋扈,沒過多久被打到鼻青臉腫,終于暈了過去。
“程曜!夠了!”
夏栀沖過去,拉住他的手,将他從地上拽了起來,她聲音裡帶着顫抖。
程曜不知該怎麼才好,夏栀忽然擁抱住了他,她的懷抱是溫熱的,像糖炒栗子的香氣,貼在他心口。
他頭腦猛地冷靜下來,胸口起伏劇烈。
閃光燈像星辰墜落般落滿兩人身上,媒體從四面八方圍攏,鏡頭定格在他們彼此緊握的手上。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他低聲問她,睫毛一顫,手指不禁在袖口下暗暗攥緊,“我不是怕自己出事,我是怕你被我連累,我覺得自己好沒用。”
“怎麼會呢?”她仰頭看他,眼睛裡全是光,“程曜是誰?你可是Superstar!”
程曜望着她,又看向他們緊握的手指,耳朵莫名泛紅。
他嘴角一彎,捏了捏她的手,悄聲問:“那我是不是也是你的superstar?”
“不是,你是我的disaster(災星)。”
“聽起來也差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