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個血手印。”南君儀沒有回答,“是誰的?”
衆人下意識往裡面看去,目光聚集在了那名短發女生身上。
懼怕于南君儀的冷漠,方璐瑤強按住自己的慌亂跟迷茫,小心翼翼地詢問:“是我們當中的一個人不小心受傷了,怎麼了嗎?”
“伸出手來。”南君儀淡淡道,“你手臂上的不是刺青吧?”
意識到南君儀是在對自己說話後,短發女生終于有了反應,她努力壓抑住哭聲,茫然地伸出雙手:“不是,我沒有刺青,也沒有紋身。這個東西是突然出現的,這裡一切都……一切都莫名其妙的,還有人死了,他就在我面前……”
她說着說着,忍不住再度失聲痛哭起來,想來剛剛吓得兩人夠嗆的啜泣聲應該也是她發出來的。
短發女生的雙臂都被兩塊碎布包着,應該是從誰的衣服上撕下來的,由于沒有固定,包紮的人相當聰明地圍繞了幾圈後将紐扣系入扣眼來避免脫落,露出的部分肌膚上尚能看到紋身一般的黑紋裂痕。
她的手掌上的确有溢出的鮮血,現在已經幹了。
方璐瑤解釋道:“我們進來的時候,姜甯差點摔倒,用手撐了一下前台桌子。”
林雪湊過來握住了姜甯的雙手,神色凝重地将她的短袖往上提,黑色的裂紋一直蔓延到她的肩膀附近,好在沒有往脖子上走。
“這個黑紋,你們有嗎?”林雪嚴肅地看向其他人。
回應她的是衆人整齊的搖頭,有幾人還下意識挽起袖子褲腿證明給林雪看:“我們沒有。”
邱晨探頭探腦:“怎麼了嗎?”
林雪跟南君儀皺緊眉頭,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最終還是邱晨察言觀色,一拍手道:“哎呀,這麼問來問去的也太麻煩了,你們有想知道的,我們也有自己想問的。這樣吧,我先來說我們的情況,然後你們再把你們的情況告訴我,或者把情況解釋給我們聽,這樣也快一點,你們說行不行?”
“可以。”林雪道。
邱晨頓時松了口氣:“是這樣的,我們其實一開始有七個人——就我跟方璐瑤認識,因為我倆是一個社團的,也是倒黴,我們倆出去采購的時候突然起了霧,然後就到這兒了。結果其他人比我們倆還黴,互相都不認識,也是在路上起了霧就來到這兒了。”
說到這裡,邱晨忍不住問了嘴:“哎,你們呢?你們也是這樣來這兒的嗎?你們都好幾次了,不會我們以後還要過來吧?”
方璐瑤啧了一聲:“說完再問。”
“好吧,總之因為我們都摸不着頭腦,加上這鬼地方實在太陰森了,手機還沒信号,就商量趁天還沒有徹底黑下去先順公路往下走,最好能在路上打到車。”邱晨摸了摸鼻子,“姜甯跟另一個男生是不同學校的田徑隊隊員,他倆雖然不認識,但恰好參加今天的同一場比賽,就說他倆先去探探路。”
“然後……呃……”邱晨看向了姜甯,“姜甯,還是你來說吧。”
姜甯咬住嘴唇,似乎想到什麼極恐怖的事,身體再一次顫抖起來:“他……他跑得要比我快,我就看着他突然就……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就突然在我面前……我不知道怎麼形容,眼前突然就全是血,他在我面前炸開了……全都是血,我吓壞了,忍不住吐了出來,然後才發現,我手臂上也在出血,甚至……甚至都感覺不到痛,再然後……然後我就趕緊往回跑。”
似乎是回憶起當時的畫面,她忍不住又幹嘔起來。
“差不多就是這樣。” 邱晨沒有看到死亡現場,感受并不深,最初聽到消息的驚愕過後就很快恢複了常态,他拉下自己的外套,露出半邊肚皮跟顯然少了一大半的襯衣,頗為潇灑地一甩頭發,“善良的我犧牲了下,貢獻出我的衣服給姜甯包紮傷口。”
冷風一吹,邱晨哆嗦了一下,趕緊地又把拉鍊拉上了:“本來我們也不打算進來。但是外面一直下雨,看着沒打算停,我們裡面有幾個人穿得少,加上一開始都淋了雨,怕生病更麻煩,就還是進來了。正生着火,就聽到你倆的腳步聲,你也知道這地方鳥不拉屎的,我們還以為見了鬼,再然後……然後的事你們就知道了。”
搞了半天原來是一出烏龍,他們把新人當鬼,新人也把他們當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