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君儀搖了搖頭道:“不,并不是因為它不大,恰恰是因為它實在是太大了。”
花襯衫沒理解:“什麼意思?什麼叫太大了?太大了要往哪裡藏?這事兒又跟墓園有什麼關系,我怎麼聽得雲裡霧裡的。”
“我認為,每天敲窗的怪物就是當年的受害者。有些也許是手術失敗的,也許是不堪虐待自殺的,又或者是自殺失敗的,他們的屍體被埋葬在墓園裡,等墓園埋不下之後,又草草埋在了樹下,在這個世界裡出于主人的某種渴望或怨恨,導緻他們被重新連接在一起,就像植物根系那樣。”
這句話讓邱晨跟花襯衫的大腦都宕機了片刻,房間裡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好久,邱晨終于回過神,變得憤憤不平起來:“這麼說的話,它們就算要報複,難道不是應該報複醫生護士嗎?為什麼會殘害其他的病人,這也太欺軟怕硬了吧!”
“不,不是這麼理解的。你還是沒有明白。”林雪歎了口氣,“這不是複仇。”
邱晨更困惑:“不是複仇?那它們變鬼幹嘛,做人不精彩,做鬼想精彩啊?”
林雪無奈地瞪了他一眼,搖搖頭道:“我這麼說吧,你可以把這個機制認為是一種買賣——這所療養院隻是一個場所,當它租借給錨點的主人時,這座療養院裡存在的醫生護士病人乃至死去的這些病人同樣受雇于錨點的主人。能理解嗎?”
邱晨點了點頭:“這個我能理解。在哪幹活不是幹啊。”
林雪沉默了片刻,又繼續說下去:“你不可能要求一座療養院變成歌劇院,因此醫生等人大多會各司其職,仍舊按照自己的身份活動,遵循療養院本身的規則,甚至保留一部分的本能,就像切除303等人的額葉一樣,這就在他們照顧病人的本能。”
“好可怕的本能……”花襯衫顫抖了一下。
“這些……我姑且說是NPC吧,但是這些NPC并不完全是原本的自己,還受到錨點主人的影響跟驅動,因此他們的行動跟認知往往是跟随着錨點的主人。”
說到這裡,林雪忍不住輕“啧”了一下:“所以,怪手并不是出于報複心理才誕生,甚至襲擊療養院,而是被錨點主人影響。它們原本就是由一些對醫生跟護士恐懼至極的病人組成,對上醫生跟護士當然是毫無反抗的能力。”
“不過,這也不是完全的鐵律。”林雪猶豫了下,“雖然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活到那時候,但根據船上其他人的說法,這種機制裡也存在怨氣極重的鬼怪互相複仇的情況,隻是這種概率很低,起碼我們這次遇到的不是。”
這時候花襯衫靈機一動:“按照這個說法,豈不是我們隻要能偷到醫生跟護士的衣服,就能吓退怪物?”
“理論上來講,沒錯。”
邱晨眨了眨眼:“呃,那實際上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們無法判斷它們是根據白大褂來辨别,還是根據醫生跟護士本身來辨别。”林雪微微一笑,“這個想法很好,隻是需要冒險。”
花襯衫猶豫地看了下南君儀:“我們倒是還好說,他這把怎麼着也得死馬當活馬醫了吧,不賭賭看,豈不是今天晚上就直接死地上了。說實話,死地上還算好的,那玩意殺人是死的滿天花闆都是……”
“雖然說話糙理不糙,但是哥們你這話也太糙了。”邱晨大為震撼。
南君儀沒有理會兩人的插科打诨,而是平靜地吐出一句話:“當時怪物抓住我的時候,說了三個詞:同伴,融合,回歸。這三個詞跟禱告所說的内容本質是一樣的,你即是我,我即是你。我想這就是錨點真正的線索。”
“融合。”林雪緊緊皺起眉頭,很快又搖搖頭,“我想到很多東西,可是想不出來錨點的可能性。”
“我們還有個地方沒有探索,地下二層。”